子”占为己有。
“你应该也有感觉,只差一步,‘宏子’就是自己的了,你大概深信不疑吧?”的确,他说出了我的心理。“有了…你看,‘宏子,你觉得呢?’,还有‘年纪比你大可以吗?’,写出这种东西,未免太直接了吧?高中一年级的女生可不是笨蛋,啊,难道你是故意的?”我的脸像是要喷出火来,全身都出汗了。“不过不能否定你的战术,事实上‘宏子’已经动摇了,她有写‘那就约出来碰个面吧,(笑)’,虽然加上笑脸,感觉不太认真,但也不是完全拒绝的样子。”我想打断他的分析,身体却依然动弹不得,这实在是一种酷刑。“你以为自己肯定会得到‘宏子’是吧?可惜这时候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插曲。”我想把耳朵塞起来。“没想到‘宏子’居然开始跟大学生交往,太好笑了,这么突然,你一定吓了一大跳吧。”
等我身体一可以动,就要杀了这家伙。
“你懂了吗?”镜创士的语气突然变严肃,声音变得低沉。“这就是文字的界线,不管再怎么要好,花再多时间,还是敌不过活生生的人,爱情方面更是如此。不论写再多文字,都无法突破界线,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宏子’,与其花心思去编出优美的句子,还不如跟她碰一次面就好了。”说完又回到恶劣的语气。“如果‘宏子’在见到那个大学生之前先跟你碰面的话,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在跟她交往了呢,真可惜啊。”去死去死去死,我一定要杀了这家伙。但他说得并没有错,回顾过去,我跟“宏子”…真的曾经像男女朋友之间的感觉。
“在她交到男朋友之后,回信的次数似乎就开始锐减,不过这都还算好的了,比起收到回信时对内容的失望,根本不算什么。”多嘴的家伙,谁来制止他。“终于等到‘宏子’的来信,结果里面全部都是热恋中的傻笑,嗯,真是让人失望啊。”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是在重看吗?
“不过这个小女生…居然能够大刺剌地写出这种文字耶,感觉好像没多久就会连跟男朋友做爱的事情都写出来。”我的杀意又复活了。“没错吧,比方说…”喀答喀答喀答喀答。这家伙在别人的电脑里面乱输入什么?“找到了找到了,我念给你听吧?听好罗——‘晚安——今天放学后我到他住的公寓去了,结果他突然抱住我,从制服上面摸我的胸部耶(笑)。我刚好生理期不能发生关系,他好像欲求不满的样子(笑)。其实他已经淋过浴准备好了,所以我很难开口拒绝,因为我已经把全部都交给他了嘛。而且啊,我男朋友对这个很
热衷耶(笑),常常连衣服都不脱就做了(爆)。虽然胸罩跟内裤有帮我脱掉,可是制服都不肯让我脱,结果上次还把裙子弄脏了,好难洗喔…’哈哈哈——”镜创士忍不住爆笑出来,我一肚子火…“怎么样?很厉害吧?喂喂喂,别露出那种表情,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没有恶意的。而且我不喜欢没脱衣服,不过我是个恋手癖喔,你不觉得手是很美的部位吗?”有没有恶意喜不喜欢脱衣服,都不干我的事,总之我已经决定要杀了这家伙,所以身体快点恢复吧。
“不是我故意要这样攻击你啊。”歌曲播到第二首了。“你记得吗?我昨天跟你说过,要对未来抱着希望。”我回想一下,好像有提过又好像没有。“如果不割舍掉过去,就要永远戴着那张死亡的面具活下去。我昨天好像也有说过,你一直沉浸在过去里,已经快要灭顶了,而且都把不愉快的部分给彻底忘记,把幸福的过去带到现在,藉此逃避未来,真是个狡猾的家伙。”镜创士的背影缓缓移动,似乎是站起身来。“唉——”他轻轻叹了口气。
“把过去都割舍掉吧,然后把错乱的环节通通归回原位,直到脑中的最深处。”异常热切的口吻。割舍,说得简单,实际上究竟该怎么做,我根本不知道。
“方法很简单,只要把过去切回到现实面就好。对了,那你要不要去见‘宏子’?”
※※
首先我要说,这是最后一幕了。
燃烧的房间里,小梢正站在瞬介跟小柳的尸体前方,手持来福枪对着我,脏兮兮的兔宝宝玩偶在她身边旁观。呵,这就是圭一吗?那么看到我此刻的处境,应该要露出残酷的微笑吧。我曾经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圭一施加暴力,必须要承受报应才行,现在时候到了…这是个懦弱的说辞,但眼前的生死关头,相信没有人能坦然以对。
“朋郎——”微笑的小梢偏着头。“你手里藏着什么?”
“你觉得呢?”
“是刀子吧。”
小梢立刻回答。被发疯的妹妹一眼看穿,真是难为情,早知道就不要拿刀子,拿糖果好了。可惜这栋屋子里并没有糖果那类可爱的东西,唉,连糖果都没有的生活,实在很糟。尚未取得和平协定的我,视线从小梢身上移开,看着火光中的瞬介跟小柳。不,不对,这不是瞬介也不是小柳,而是瞬介的尸体跟小柳的尸体。没错,那是尸体,不是活人,是没有价值的恶心空壳,什么也没有,空无一物。我垂下双眼。
“啊,你在哭吗?”
“才没有。”我摇头。“只是有点累而已。”
“累了吗?”她一副事关重大的语气。“圭一,朋郎说他累了耶。”她对着玩偶说话,当然,玩偶是不会回答她的。
我稍微抬起眼,观察周围的情况,整个空间都逐渐被火占据,逃生路线只剩下小梢背后那扇已经打破的门,或是墙上正要陷入火海的窗户。就现实层面考虑,两边都不可能逃得出去,而要作战的话,双方战力差距也太悬殊。况且对手就算是杀死自家人的混蛋,但仍是我的妹妹小梢。我无法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的妹妹,那么…究竟该如何是好?该为自己…为这个家庭的故事,写下怎样的结局?视线回到小梢身上——白衬衫配不合身的牛仔裤,手上拿来福枪跟绒毛玩偶,成人的身体有着孩子般的稚气脸孔——全部都互相矛盾地对比着,充满拒绝和谐的意念。没错,小梢不想合群,在研究所的实验里被破坏脑部的小梢,恋人被自己家族所杀害的小梢,拒绝合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并不代表这个世界就会被原谅。
我瞪着来福枪的枪口。
小梢轻易地扣下扳机。
左手受到冲击。关节被打中了,我强忍着痛苦,小梢意外地看着我,似乎很惊讶我没有发出惨叫声往后倒下去。我回瞪她的眼睛,在手部中弹的情况下,光是这样就已经耗尽力气,更别想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