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明这个方法真的有效。杀死二宫的时候,对象是个人,所以当刀子刺进他背后的瞬间,我害怕得想吐。但是从第二次杀人…桥本的妈妈开始…我就采用这个马铃薯错觉法,只不过我喜欢马铃薯,所以换成了讨厌的茄子。不把桥本的妈妈当作桥本的妈妈,而是刻意将她想象成茄子,一个超大的茄子,紫色的物体。这么一来,要杀她就简单得多了,只要把砖块对准茄子的蒂头敲下去就好,我看着茄子喷出红色的水分倒下去。比较麻烦的是菅原,我杀他的时候没有带刀子,手边也找不到武器,只能把他推进河里溺毙。可是茄子丢到河里也不会破不会坏,我无法将菅原跟茄子联想在一起,只好硬着头皮下手。至于村濑就非常简单,我在放学途中对着他…对着茄子背后丢石头,生气的茄子将脚踏车调过头来追我,我逃进树林里,然后用最原始的武器石头砸烂茄子。而北泽森平…“北泽兽医”的医生…是烤茄子。他来开门的时候,我拿出邮购买来的催泪瓦斯猛喷,接着用一样是邮购买来的伸缩棍将他打倒在地,再用胶带捆住没有抵抗能力的茄子,点起煤油灯,向他说再见。
但是我并没有把西木的爸爸想成茄子,那家伙绝对不是什么茄子,他是“开车撞到伽耶子还辗碎她指头的混蛋”。当他结束侦讯一回到公寓里,我就假装要拿讲义给西木,“开车撞到伽耶子还辗碎她指头的混蛋”没有怀疑地开了门,催泪瓦斯再度登场。我从“开车撞到伽耶子还辗碎她指头的混蛋”身旁走进去,抓起砧板上的菜刀,上面粘着葱末,我毫不在意,狠狠将“开车撞到伽耶子还辗碎她指头的混蛋”捅成蜂窝。他大声惨叫,但我下手毫不留情,因为根本没有必要留情,对这种撞伤伽耶子回到家居然立刻开始切葱的家伙,怎么能同情他。
然而这一切保护伽耶子的行动最终都失去了意义,甚至还带给她更多痛苦,我真该死。
一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快到家了。我有点吃惊,因为一直低着头,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哪(没想到竟然还能走回这里)。太阳已经将皮肤给晒干,头发也干得差不多了,体温大致恢复,只剩下衣服是湿的,粘答答穿在身上很痒很恶心,走起路来很不舒服。
“小广?”
右边突然传出声音。右边…田里?我转过头去看,确实有个人影。是真千子老师。她身后…有个穿黑衣服的男子…广明?咦?真千子老师跟广明?这个诡异的组合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他们会站在田里?感觉就像咸蛋超人跑进百货公司橱窗跟人体模特儿混在一起,完全不协调。他们两个像是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协调感,一同看着我,真千子老师甚至对我的存在露出惊讶的眼神。喂喂喂,你们两位比我还要更奇怪个五亿倍吧。
“小广…啊,你怎么了,全身都湿答答的!”真千子老师发现我不太对劲,立刻跑过来,抓着我的肩膀问。“怎么回事?”她摸摸我的头。“啊…从头到脚都湿透了,是掉进河里了吗?要不要紧?”
“嗯…我没事。”我马上点头。“老师,你为什么会跟这个人…”
“真的吗?你不会觉得冷吗?”老师忙着关心我的情况,完全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有没有哪里痛?摔下去有没有撞到哪里?”
“等等,老师你听我说。”
身体的情况无关紧要,我隔着老师,朝站在田里的广明看过去。他依然穿着全身黑衣服,依然眼神没有焦距。为什么这家伙会跟真千子老师在一起?我搞不懂,完全搞不懂。我想问,可是老师一直慌慌张张地抓着我看,根本没办法问,虽然很感谢她的关心,但是希望她能安静一点。
“老师…听我说,老师——”我用力抓住老师的手,制止她的慌乱。“我完全没事,只是去玩水玩太疯了而已,请不要担心。”
“玩水…去哪玩?”
“老师,为什么你会跟这个人在一起?”
我指着广明,但他似乎没发现自己被注意着,连看都没看这里一眼。
“咦?”老师这才想起他们自己有多怪异。“啊,呃,那个——”她脸色带着不安与困惑,来回看着广明跟我。“就是…就是那个——”
“那个是哪个?”
“呃,哪个…就是…-真千子老师摸着头,一副要哭的表情。“啊啊真是的!我在干什么啊!”
“小宝宝 ”广明突然说:“怀了小宝宝。”
“等等,你在胡说什么啦…”老师发出狼狈又混乱的声音,想朝广明走过去,但才跨出一步就停止了。“那个——”她笨拙地回过头来,像个尴尬的丑角。“他说的小宝宝啊,其实是——”她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知道了,真千子老师的手,已经提供了太充分的讯息。
“老师的先生,该不会,就是这家伙吧?”我战战兢兢地问。
真千子老师似乎花了一点时间才将自己手摸的部位跟我说的话串联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她小声地说没错。我吓一大跳,简直吓呆了,连伽耶子的事情都暂时忘记。真千子老师的结婚对象是广明?即使听到这个事实,我的疑问依然丝毫没有解决。为什么?为什么?
“拜托你小广,这件事请你保密。”老师双手合十低着头。“拜托了。”
的确,结婚对象是岛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超级怪人黑衣男广明,这种事情如果被发现,对真千子老师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可是既然如此,那就别一起出门啊,这里就算再怎么偏僻荒凉,也不是没有人会看到的,像现在不就被我看到了。不知是否我的眼神表现得太明显,老师盯着我的眼睛,解释说因为这个人常常失踪,所以她才出来找人。
广明完全不理会我跟老师的复杂情绪,自顾自地把手伸到袖子裎面抓痒,甚至还在打呵欠。
“呃,你误会了,小广。”她的声音暗示着自己不是因为有特殊喜好才跟这种男人结婚。“是我父亲害他变成这样的。”
“父亲?”
“我父亲他,是这个人的…”老师看了广明一眼。“是这个人的上司,结果欺骗了他,把他女朋友——”
“对不起,什么意思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