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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破坏总开关兼准备工作。”镜同学才刚回答,就传来咻——的声音,餐厅里充满了瓦斯的臭味,她到底想做什么……该不会——
镜同学哇地大叫一声,从厨柜里跳出来,用力咳了好几下,然后迅速后退抓起书包,就叫我赶快出去不要发呆,边喊边离开餐厅,我急忙跟在后面。虽然逃离了瓦斯味,接着却被寒冷侵袭,呼吸很痛苦,我忍不住抱紧露在衣服外的手臂。在灯光照射下,成堆的骨头和食物残渣映入眼帘,插在藤木肉上的菜刀闪闪发亮。我朝铁门仔细一看,凹陷程度已经相当严重了,砰砰砰砰——底部开了个大约十公分左右的缝,砰砰砰砰——即将被攻破了。
“镜、镜同学……”我克制想要捣住耳朵的冲动,像个虔诚的信徒般呼唤她的名字。
“别担心啦。”镜同学呼出白色的气息,笑着回答我:“没问题的。”仔细一看,镜同学手上握着两条红线,循着线的来源看过去,一直延伸到半开的餐厅门缝里。
“那个——”我忍不住指着红线问:“是什么?”
“线。”她回了我一句废话,快步朝铁门走去,手中的红线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微微摇晃着,然后在距离餐厅二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请问……”
“好像从那次以后就一直放在书包里,嗯,幸运幸运。”语气听起来真的很庆幸。
“请问……”
“你看你看,电视上常常出现吧?”镜同学的声音像在对宠物说话:“这种手法你不知道吗?”说完就挥舞着两条线玩波浪,什么嘛,居然还有心情玩,真是搞不仅。
“所谓的手法,是指……”
“先让室内充满瓦斯,再把点火装置连接到卡匣式答录机或录放音机上,从外面启动让它爆炸。来,请动手吧。”
说完就把食指上缠绕的红线伸到我面前,唇边漾着愉快的微笑,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点火装置?爆炸?
“这、这个……”我的视线因寒冷加上恐惧而冻结,想到餐厅里弥漫的瓦斯味。“请问?”
“很不巧,屋子里没有可以用来卷线的工具,所以只能手动啰。”
“等等,你是认真的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如果你保留了什么机关或密道就另当别论啦。”
“可是——我这才想起头还在痛,用右手按住闷痛的位置,或许这是身体对引线的抗拒吧。“爆炸的威力有多大,我们根本完全不清楚吧?这么临时起意……”
“不要紧。”
“可是——”
“啊啊,你很啰唆耶!我说不要紧就是不要紧嘛,已经说到自己都忘记讲几次了,真是的。”镜同学像兔子一样跳脚。“喂,这里很冷,动作快点。”
“但是……你看,那边还有暖炉,绝对不会只破墙壁而已的。”我还无法下定决心,只有一直盯着红线。
“那我送你一句好话喔——”镜同学缠绕红线的手指划着圈,有如魔女正在念咒一般:“某个军队的锅炉爆炸时,现场有一名士兵只受到单眼失明的创伤。”然后再度把红线伸到我面前:“真是的,都是创士(注28)害我几乎没有文学素养可言。”
背后传来破坏铁门的声音——砰砰砰砰砰。对了,差点就忘记,没有犹豫的时间了,所以我没得选择。或许应该说,所谓的犹豫和选择,从我吃下人肉的瞬间,就已经不存在了吧?事到如今才觉悟,也没有意义了,右半身没有出现说任何话,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从镜同学手中抽出红线,她手指冷得像冰雕一样。握住线头,我轻易地动手一拉,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当铁门底部出现可以爬进仓库的空隙,几乎同一时间,厚重又豪放的爆炸声响起,这声音虽然不至于撼动中村的身体,却足以令半规管失衡数秒,耳膜有点疼痛。
“什么……啊。”石渡用力呼口气,停止动作低声地说。
“天晓得。”中村全身是汗。
“刚才那声音——”
“是爆炸声吧。”
“爆炸……”石渡喃喃重复着,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抹汗。“什么爆炸了?”
“我怎么知道啊。”
“不论如何,先进去吧。”石渡提议,然后蹲下窥视铁门的缝隙。“嗯?”他惊讶地皱起眉头。
“不会危险吗?刚才爆炸过耶。”
伹石渡却无视于中村的话,自顾自地钻进去,接着用匍伏的方式入侵仓库,随即又噢了一声,停在半途中。
“怎么了?”没有回应。
“怎么了?”再问一次。
“这个……这个太猛了——”门缝里传来石渡模糊的声音:“中村你来看看。”
“我很想啊。”中村还在耳鸣,他拉着耳朵回答:“所以你快点往前,不然我进不去。”
石渡小心缓慢地移动身体进入,中村随后跟上,一钻进去,就清楚感觉到寒冷的空气,脸面向仓库,嗅到一股异味。中村抬起头来,内部的诡异光景呈现在眼前。
“哇——”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声,但并非因为立刻察觉到周围散落着骨头、肉片,还有头颅跟血液。一开始……还以为骨头是普通的白色棍棒,而头颅是排球,凝固的血是油类,中村脑内的安全机制努力说服他自己。然而……眼前有着被菜刀插入的无头尸体,不可能是错觉,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