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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填饱了,所以终于可以去上学了。在空腹的状态下,如果还被关在那样的密闭空间里,一定会晕倒的吧,而且我从以前就很害怕团体生活,可是又不能每天抱怨,至少也要读到高中毕业才行,否则就会找不到工作。即使学历至上的观念再怎么逐渐成为过去式,社会上仍然是重视学历的,而且高中毕业还只是最低条件。更何况我是个女的,真的会很担心,很惶恐。出了社会以后,生活方式会比高中生活要来得辛苦很多吧,究竟我能不能克服呢?
吃人肉的OL生活……太夸张了,绝对不可能的。
但是就算把六法全书拿去火上面烤,也不会跑出一条法律规定吃人肉的可以不用工作吧。或是说,去医院报到的话(看脑科或精神科),大概不必工作也没关系,不过很没有保
障,如果所有的精神科医师都是像仓坂医生那样的话也就算了,然而实际上没那么好的事。
为什么我只能吃人肉呢?我又提出第一千万次的疑问,无法理解,希望有人能帮帮忙,我想接受治疗,医生……坐在靠窗可以照到阳光的位子,我趴在桌面上,遮住有如身在云层中的视线,脑中回转着过去的记忆。
“大概是……你的欲望,就只有食欲而已。”仓坂医生把椅子转过来跟我面对面,日光灯的光线从太阳眼镜反射出来,印象中,那天也是下着雨的。“对,一定是那样没错。”
“是……”
“山本同学,你知道Conibalism吗?”
“肯尼?”
“简单讲,就是吃人肉的习俗。”医生一边摸着手指根部包扎的绷带一边说明:“但是这种行为,本质上有流传着解放死者的思想,你有类似那样的观念吗?”
“没有。”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对食物根本没必要想得那么复杂,因为肚子饿了所以就吃,那才是吃东西的本质。
“我想也是,你只把人类视为满足自己食欲的食材。”说完他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声。“跟什么灵魂的救赎没有关系吧?”
“嗯……”
“那,怎么样呢?还可以用其他食物代替吗?”
“不,呃,那个——”我看着地板扭曲地反射出自己的脸,说实话,除了医生以外,已经没有人能够将我从现况中拯救出来。“其实,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进任何东西了。”
“哦?”医生倒吸一口气。
“我已经,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到医院来的三天前,我把硬塞进胃里的肉给吐了出来。从那之后,除了补充水分以外,什么都不敢吃,没有吞进任何固体食物。
“比预料中的还快啊,症状只是一直加重而已吗?”医生讲得像别人的事情一样,也对,这的确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呃,医生——”我的声音有点哑:“我应该怎么办?”
“那就吃吧。”
“咦?”他说得太直接了,我忍不住反问。那就吃吧?
“山本同学,那天你咬了我的手指。”医生把包着绷带的手指伸出来,朝向天花扳,但那是他自己说可以咬下去没关系的啊,请不要责怪我。“你毫不迟疑地就咬下去了,那就是已经准备好了啊,一定是的。”
“准备?”
“心理上的准备啊。”
“啊——”一听到这句话,就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袭来,像夜里的海一样辽阔而静默,却又切切实实感受到的恐怖。然后是期待,我拚死忍耐着,不让胃发出声音来,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
“山本同学。”
“啊,是。”
“你知道我的职业吗?”
“您是医生。”这就跟指着一只猫问那是什么动物一样,是个愚蠢的问题吧。
“说得没错。”医生点头。“而且我是这间医院院长的独生子,受到职员们的爱戴。”
“呃,您的意思是……”
“每一间医院都会有那种回天乏术的病患,而且为数不少,所以会死掉很多人喔,然后宣称是意外丧命。”他用平稳的口气说着:“你放心吧,像什么重病垂死的老人或是重伤残缺的病患,你应该不会想吃吧?我会准备新鲜健康的年轻身体喔,要弄到手其实很简单……
不,也不算简单,总之没那么困难就是了。只要稍微提高用药量就可以,不会被抓到的,比你上街上猎杀路人,要安全得多了。嗯?当然,遗体会交给家属,否则就没办法举行葬礼啰,那个只要有表皮跟骨架在就能设法混过去吧,可以先把肉跟内脏都取出来。那么,今天就来为你准备美味可口的小朋友,性别是男生,年龄是八岁,名字嘛……不要讲比较好吧?
他得的是肺炎,所以对其他的器官或肌肉不会有什么影响,就连让他致命的药剂也已经中和过了喔,药方是我开的,所以不会有错。你肚子很饿了吧?三天没吃东西的话,就算不愿意也一定会饿的吧,怎么样,山本同学,现在……要吃吗?”
我的大脑无法接收医生所说的话,已经关上重重铁门,思考线路也因为这个耸动的讯息而突然断电。究竟这个人从刚才到现在,都在说些什么?准备小孩子?肉?吃下去?我?肚子在叫了……这个,就是我的回答吗?
“你看吧。”医生笑了。
我并不觉得羞愧。医生在笑,我也很想笑,可是嘴唇在颤抖。
“要吃吗?”
我点了头,因为肚子真的很饿。
医生站了起来。对了,诊疗室的角落有个冰柜,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