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没有手机吗?……但那是有很多朋友的人,必须要将消息一一传达给朋友们才携带的,并不是说有那个东西就会有朋友,这是本末倒置的想法。
因为我国中的时候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吗……确实这样是比较难认识到学长姊或学弟妹们,但是也有那种不参加社团却交游广阔的人。
我的兴趣……不,跟那没有关系。
不知道原因就无法提出解决方案,难道我就只能不停地重复着痛苦的日子,没有其它的路了吗?
我所梦想的高中生活并不是像这样的一回事,而是——成为班上的风云人物,在上课时间大声地聊天喧哗,仰慕优秀的学长姐或是被可爱的学弟妹爱慕,交一个有点不良的男朋友……啊啊别再想了,只是越来越空虚而已。我很明白,会让空虚不断加重的,就是更大的空虚。
啊……我用书本把脸遮起来,像甲虫一样驼着背,然后从书本后面偷偷窥视,没有忘记将手掌放在侧面作掩护,即使如此,视线还是追随着相叶总司的身影。不过相叶他为什么会在图书室这种地方……想起来了,上次有看到他跟图书部的人说需要某些数据,一定是来找那些数据的吧,如果不是,他没道理会来这种聚集许多废人的场所。相叶似乎找到所需的资料,坐到我后面的位子开始翻阅。虽然一直这样偷看他的念头正在诱惑着我,但是想象自己的模样在这里被目击的悲剧,我就逃难似地离开了图书室。
“唉呀!”
“哦?”
冲往走廊的瞬间不小心撞到了人,明明是自己去撞人家的,瘦小又虚弱的我却跌了个四脚朝天。右脚的鞋子飞出去掉到我头上,简直就像是漫画里的场面。
“好痛……啊,对不……哇——”我抬起头正打算道歉,结果看到镜棱子同学站在眼前,她按着左手臂——从水手服的短袖露出来,靠近肩膀的位置。撞到镜同学,这真是很不得了的事情,比踩到凶猛野狗的尾巴更倒霉的事情。
“哦,是我撞到你的吧?”镜同学用她贯有的冷漠眼神,低头看着跌坐在走廊上的我。
“真没想到,实在很难得呢。”
“呃,对、对不……不……”我想道歉,舌头却拚命打结,连话都说不好。“我……”
“对?我?啊……我懂了,是联想游戏吧。答案是什么?”
“对不起!”
“不用叫那么大声我也听得到啦,距离这么近。”镜同学抚着微带波浪的长发回答我。
“真是没有距离感,你啊,就像单眼失明的拳击手呢。”
“那个,呃,对不起……”虽然听不太懂,但我觉得似乎被责怪了,所以就道了歉。这不是我很会做人,纯粹只是因为个性软弱而已。
“就算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唷——咦?”镜同学紧盯着我的脸,让人有点尴尬。“我在哪里见过你喔。嗯,是在哪里见过呢?”
“呃,我们是同班同学。”
我一这么回答,镜同学立刻偏着头,像是在说“咦,是吗?”真过分,不过这大概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是个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临时演员般的小角色,而且镜同学对于不感兴趣的事物真的就是毫不关心,反正她是个连导师的名字都会忘记的人,一定连自己家人的生日也不知道吧。
“是吗,同班同学啊。”她轻轻地点了点头。“那,你叫什么名字?”
“香取羽美。”我站起身来,做了个迟来的自我介绍。“你真的不记得吗?”
她毫不惭愧地点头,我想表示意见,却没有勇气跟镜同学这样的对手为敌,也无法投以攻击性的眼神,于是放弃战斗的念头,就像没有人会用肉体去向战车挑衅一样。
镜棱子同学,在这里——私立鹰羽高中二年级,是个特立独行的存在。她并不是出了名的坏学生,学业成绩不算特别突出,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确是个美女,但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让人惊艳到瞠目结舌的……没错,她其实非常普通。但是镜同学她不论在优等生或坏学生的团体当中,都受到大家尊敬(“尊敬”的定义只是我个人的感想,但是尊敬就是尊敬),也就是说她的存在受到认同,这很令人羡慕。
“香取羽美……嗯,羽美嘛。好,我会记得的喔,一直。”镜同学用手指比出手枪的形状,然后对自己的太阳穴做出射击的动作。
“啊,喔,谢了。”她被自己班上的人这么说,也不会感到不好意思。
“呃……镜同学——”我注意到她还按着左手臂。“我撞到你的手了吗?真是对不起,我应该好好看路的。”
“这个不是啦。”
“咦?”
“我是被水母咬到的。”镜同学说出一串令人无法理解的台词:今天一整天,我都在这样的感觉中度过啊。”
“喔。”像我这种凡人,是永远不可能揣摩出她的思考模式的。
“啊,对了,我也有事要去图书室呢。”镜同学像是突然想起来地说着,事实上,她真的是突然想到的吧。“所以你能不能让我过去?如果你还算是个正人君子的话。”
“呃?啊,对不起。”我急忙退到走廊的边缘,没有忘记捡起掉落的鞋子。
镜同学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迅速走进图书室,那种行为表现了一个事实,就是在镜同学这样的人眼中,我的价值跟路边的小石头是同等级的吧。但是这么说来,不就比被日向小次郎(注1)射门得分的配角更没有存在意义了吗?真不甘心。
“嗨——总司。”
听到那么大的声音,我反射性地从图书室门口往里面偷看。在图书室这种以安静为机能的空间里大呼小叫,也只有镜同学才做得出来吧,而那个被叫的总司恐怕……不,确实就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