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你是镜公彦吧?”
“是的。我们在哪见过吗?”
“我刚不是说了‘初次见面’吗。”
“什么?”
“啊,抱歉,”大榇将滚筒包放在玄关。
“这东西有够重的,为什么电气用品部这么重。”
“你到底是谁?”
我再度询刚。
“我是大榇凉彦。”
大榇再度回答。
“大衬凉彦……你是谁。”
“你讲话奠好笑,还问我是谁。我就是我啊,这是当然的。对了,请节哀。”
大榇轻轻行礼,依然面带笑容。
“什么?”
“佐奈啊,她似乎遭遇到残酷的事。”
“你认识佐奈?”我语气一转。
残酷的事?
“当然认识。”
他到底是谁?问号及紧急红灯在我的脑海里交错闪烁著。
“那……你有什么事?”
“你终于问了。当然啦,活著却没事也未免太无聊了。”
“有什么事?”
“站著不好说话,我要进去啰。”
大衬重新背起滚筒包,毫不犹豫地走进我房间。
“喂,你别擅自……”
“口好渴,外面实在太热了,这种天气员异常,”大衬一坐到地上,便将印著Kim Deal照片的衬衫领口松开,企图让空气吹入。接著打开滚筒包,取出国语辞典大小的箱子。“有没有冰麦茶?你看,我有带点心来。”
“你说什么?”
“ROYCE的生巧克力(注22)。”
摸不透这家伙的目的,他究竟想做什么?姑且先满足他的要求,作为沟通的手段吧。我从冰箱拿出瓶装麦茶,持续做著散文式的思考,将麦茶倒入杯子,然后把杯子交给大榇,询问他是不是佐奈的朋友。
“不是。”
大榇喝起麦茶,脸上表情让我连想到,人类初次接触到神明时的感动(这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一副很好喝的样子)。这家伙员夸张。
“那么,你怎么会知道佐奈?”
“你有录放影机吗?”
“没有。”
“哎呀,太好了,”大榇擦掉汗水,笑得更开怀。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笑容取代笑
容。“这下我的辛苦总算是有代价了。”
“说实在的,你到底是谁啊?喂。”
“你并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大榇语气平淡地说。
“你和佐奈有什么关系?”
“真下流,说什么‘关系’。”
“目的是什么?”
“讲得好像我是邪恶的秘密组织一样。”
“喂,你别太过份。”
我快发火了。
“你看过遗书了吗?”
“咦?”
“没听到吗?你看过遗书了吗?”
“……你竟然连这件事情都知道。”
在意世俗眼光的母亲,把佐奈自杀的事当成国家机密里的极密文件拼命隐藏著。那么,就是多嘴的姊传到街坊去啰?就算是这样,消息也传得太快了。
“你看完遗书后有什么想法?”
大衬这番话阻断了我的思绪。
“什么想法?”
哪会有什么想法。完全看不懂安部公房(注23)作品的我,如何从一句“对不起”看出端倪。
“看不出来吗?例如,那封遗书不是佐奈本人所写的之类的。”
眼前变得一片空白。我认奠考虑著要不要揍这家伙几拳。
“别摆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好像杀人犯一样。我只是开开玩笑啦,你不知道有笔迹鉴定吗?”大榇擦了擦浮在后颈项的汗珠,一口气喝光麦茶,然后认真地看著我。“好啦,享用完美味的麦茶,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嗯,正题,正题。”
于是他将手伸进滚筒包。
这段时间,我一言不发地等待大衬的下一个动作。就算想行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更没有采取行动的勇气。就像著急却不敢跳墙的狗,像瞬间移动到纽约的日本人……
大榇从滚筒包中取出小型录放影机及一卷录影带,未经我的同意便擅自连接电视及录放影机的线路。
“好了,”他点点头。“准备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