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一定得走。」
「……」
脑袋依然一片空白。曾经想对她说的话,还有因为担心而追她到这里的情感,全都被吹跑了,完全只剩空白。
真白的表情一如往常,清透的眼眸、微微向上的眼角,都不像正在哭泣的样子。就如同平常几乎无法判读情绪的真白一样,但是,眼泪却啪哒啪哒地滴落,就像太阳雨。然而,这个不协调的危险感,更令空太的不安骚动起来。
「我一定要搭上电车。」
「……」
「脚却动不了。」
不用问也知道,她非这么做的理由。
「我好几次都想搭上车!」
真白强迫自己用力的声音,变调而嘶哑。
「椎名。」
终于能呼唤她的名字了。
「可是!」
真白紧握的拳头颤抖着,正与无法处理的情感奋战。
「不要紧的,椎名。」
「我一定得走。」
「没关系了!」
「我明明就不能留在樱花庄。」
「我都说没关系了!」
「我一定要离开才行,可是……」
不管说什么,真白只是诅咒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
「你不用离开!椎名留在樱花庄就好了!」
「可是,那都是我害的喔?」
盈满泪水的眼眸看着空太。眼泪仍然不断滴落,弄湿了地面。
「那都是我害的喔?」
只能听清楚一半的声音,叫人感觉心痛。
「那不是椎名害的!」
「只要我不在,就可以守护住樱花庄了喔?」
「不是那样的!」
「今天是毕业典礼。」
「没错。所以我们要祝贺美咲学姐跟仁学长毕业吧?」
「可是,笔记本没有写满!」
「你不用觉得责任在你一个人身上。」
「不对。都是我的错。」
「开什么玩笑……」
空太不希望真白如此责怪自己。樱花庄里没有任何人认为是真白的错。
「都是我的错。」
「开什么玩笑!」
「……!」
要是能说些别的就好了,要是能温柔地传达给她就好了。但是,现在的空太却做不到。只能用这种方法说出想说的话,只能这样传达想传达的事。即使如此,还是比不说要好。
「你根本什么也搞不清楚!」
「我很清楚!」
「……!」
这次轮到空太语塞了。
「我知道都是我不对!全都是我的错!不管是樱花庄会消失不见……还是七海一直在忍耐!
全部都是我的错!我没办法待在樱花庄到让别人觉得不愉快!我不要那样!」
「……」
空太真的说不出话来。感觉像是受到意想不到的反击。
「都是我害的……」
泪水盈眶,表现出强烈意志的眼眸直盯着空太。
「因为我的存在才会变这样。」
真白一味固执,正因为她的固执,在空太眼里看来非常危险。仿佛要是再多说一句,她就会出现裂痕,要是用这双手去碰触,她就会粉碎。空太做着这种不可能的想象。
不过,对于这不可能的想象,空太的脚却畏缩了起来。
「……」
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心,紧紧地揪成一团。要赶快说些什么,不然……然而,面对宛如即将崩毁的真白,空太什么也没办法说。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声音。
「你在说什么蠢话?」
转过头去,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七海。她的双手撑在膝盖上抬起脸来,调整着呼吸。在她之后,气喘吁吁的龙之介也追了上来。
「青山。还有,连赤坂都来了……」
七海经过空太身旁,来到真白面前,率直地说出口:
「那才不是真白的错。」
「可是……」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