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相信要贯彻始终才有意义,也不是在等待奇迹,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应该要去做。很矛盾,不过这么做并没有错——空太拥有能这么说的自信。
明白这点之后,内心不可思议地放晴了,空气也变得清澄。
——这样果然是已经放弃了吗?
空太对着下雨的天空如此问道。
这时,一个大颗雨滴掉落的啪哒声刺激了耳膜。
不是外头的雨声。
更近。就在身边……
空太受到声音吸引,身体自然动作,被看不见的力量引导,看了隔壁座位的七海。
七海挺直背脊端坐着,笔直看着前方。看来正在倾听小春说话,直到空太察觉她那滑落脸颊的一行泪……
「……!」
空太发出无声的惊愕。看到七海侧脸的瞬间,一股贯穿神经的冲击从脑门冲向背脊。
仔细一看,七海的眼里空无一物。
双眸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仿佛积在容器里的水达到极限而满溢出来。
脸颊上的两条河流,在下巴形成大颗的水滴,又滴落在笔记本上。
字都晕开而变得无法辨识。
小春大概是觉得奇怪,不再说话。接着,在寂静之中,只回荡着七海落下的雨声,传到气氛松散的教室各角落。
班上同学的疑问也传染到整间教室,出现了窸窸窣窣的私语声。
「什么?七海,怎么了?不要紧吧?」
与七海要好的高崎茧探出娇小的身躯,窥探她的样子。
「不知道,好像在哭。」
常跟七海、茧三个人在一起的本庄弥生回应感到担心的茧。弥生也很关心地看着七海。
班上其他同学也开始冒出「怎么回事?」「怎么了?」的声音。空太不想听到那样窃窃私语的声音,出声呼唤了七海。
「青山。」
不过,七海并没有听到。
只是不断落下泪珠。
「怎、怎么了吗?青山同学。」
因为小春的声音而回过神的七海,眼神终于对焦了。
「你没事吧?」
小春看着她的脸。
「我……」
七海发出啜泣般的声音。
似乎还没察觉自己正在哭泣。
疑惑的视线朝向七海。空太为了阻止这种情况,故意让椅子发出声音站起来。
接着,在老师还没问话之前就先开口:
「老师,青山好像身体不太舒服,我带她去保健室。」
「啊,嗯,拜托你了。」
有些吃惊的小春反射性这么回答。
「走吧,青山。」
空太抓住七海的手臂,半强迫让她站起来,接着便不发一语地走出教室。
到保健室之前,空太完全没开囗说话。因为已经知道原因,现在再提也无济于事。总有一天会到达极限——空太至今不知想过多少遍了。
一楼的保健室里没看到老师的身影。大概是去厕所或因为其他什么事而离开座位吧。
空太默默地让七海坐在床上。
虽然眼泪已经止住,但双眸还是泪汪汪的。水库再次溃堤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空太还在烦恼该说什么的时候,七海便开口说道:
「我不要紧了,神田同学回教室去吧。」
「可是……」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只是一时大意而已。」
七海用面纸拭去泪水,吸着鼻子,完全不看空太。
「那就表示你一直在忍耐吧。」
七海的侧脸看来没有悲叹、没有后悔、没有不甘心,也没有愤怒。
只有泪水的痕迹,还有悲痛。
对于甄试落选、无法隶属事务所一事……深不见底的悲痛。
「到明天为止。」
她发出下定决心的声音。明天是毕业典礼。
「至少在欢送上并草学姐与三鹰学长之前,我不想露出阴郁的表情。」
七海这么说着并笑了。
「拜托你……现在让我一个人独处。」
「……」
可以放她一个人吗?七海看起来好弱小,无论是肩膀、背影、手还有脚……然后,就连最自豪的声音也很微弱……
「神田同学要是在旁边,我会没办法放松。」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