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赞成派获胜——懂了吗?这个世界是由掌权者的意见来决定动向。」
「……」
「民众的力量很强大?——那只是痴人说梦。没有权力的人不管聚集了多少都只是乌合之众。就算聚集了一百个拥有一份力量的人,还是敌不过一个拥有一万份力量的人。我相信你们内心深处应该也认同我的说法。」
「……」
「人类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一旦增加到这种地步,个人的意见自然会被埋没。因为如果不这么处理,事情就不会有所进展。」
我的脑海中空虚地回荡著协议式民主,以及人命比地球还要重要之类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力量的多数人就会感受到压力。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仍然什么也办不到,进而从自己身上感受到压力。发动游行没用、召开集会没用、签名连署也没用。在不断累积起来的『没用』之前,人们便再也不会自己动手了。只有压力会无限扩张。」
我想起一件事。
想起小时候的自己。自己最喜欢的空地被夺走,可是却只能哭泣的自己——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发生过多少次同步现象,也不知道往后还会再增加多少。不过没有必要知道,因为——」
永远学姐的嘴唇像是裂开似地分开了。
我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那是笑容。我脑中有某个部分正冷静地想著原来人类可以笑成那个样子啊。
她闭起眼睛。
我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话。
可是永远学姐什么也没说,只是面露微笑。
是睡著了吗?
「……水远学姐?」
我一出声,她就睁开了眼睛。
「抱歉,刚刚那些都是废话。你们可以把它忘掉没关系。」
我看了时钟一眼。
第一堂课已经开始了。永远学姐不去上课吗……
「你的废话还真不少。」
丸男打了 一个大呵欠。
「因为你说要让我们听有趣的事,所以我才来的。真令人失望。」
永远学姐用温柔的眼神望著丸男。温柔的眼神?——不对。那是怜悯的眼神。那是在面对不管怎么说明都听不懂的人时才会出现的怜悯眼祌。
丸男举起一只手说:
「再见啦。」
当我们正准备离开准备室时,永远学姐询问:
「你们调查过魔法之书了吧?有查出什么来吗?」
「……」
丸男没有回答。他大概不想回答「什么也没查出来」吧?
我们关上了准备室的门。
丸男没有朝教室方向走去,而是走向了楼梯。
「等、等等,不去上课吗——?」
「我都要回山里了,应该跟我无关了吧?」
咦?
我知道他会回去,可是竟然这么突然?
「那家伙的话也听完了,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上课当然也和我无关。」
「可是我又没有要去山里,上课跟我有关啊。」
「那你就去上课啊。我要回去了。」
丸男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脚步却停了下来。
我开口发问:
「干嘛?你希望我去送行吗?」
「你想送行吗?」
「怎么可能——」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我注视著丸男的背影好一阵子。
丸男回过头来说:
「喂,陪我散个步吧。」
他的口气实在非常狂妄自大。真是个没礼貌到极点的家伙。
不等我回答,丸男便开始走了起来。
我追在他的身后。
「要散步到哪里去?」
「到车站。」
嗯哼……
算了,今天是梅雨季里难得的晴天,可能也满适合散步的。
我们坐上公车前往车站。
途中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
平日上午的公车空荡荡的。一个老奶奶、一个正在系领带的上班族,还有一个带著小婴儿的妈妈——乘客就只有这些人。
我呆呆地望著窗外流泄而过的风景。
咖啡厅「金木犀」、水族馆「水栖人类」、饰品店「PUN」——看到饰品店让我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