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当一个人走上阶梯的时候。
采在她脚下的,可能就是穿着同制服的少女。
可是泪海却像是相当好笑似地笑着回答:
「为什么会?」
随后她一个转身,让裙子扬了起来。接着又从肩膀上回头看向我,一边转动着眼睛一边低声说道:
「要成为担纲演出者的人,不就是你跟我吗?」
我哑口无言。心想泪海虽然在这间学校里生活了一年,可是内心依旧没有出现任何扭曲。
我缓缓闭起眼睛。这个人想必生来就是一朵娇丽的花吧。是为了在那座广大的舞台上接受聚光灯的照耀,才诞生于世的生命。
当我正踩着某个人的头顶往上爬的时候,她早已轻松地越过我的肩膀,朝更高处前进。
到底要用什么生活方式、用什么样的训练手段、拥有什么样的决心,才有办法笑得如此美丽动人呢?
看着洒落在她肩膀上的光芒,我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我肯定,敌不过这个人。
不过,这样并不令我感到厌恶。
「泪海一定是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梦想成为马戏团的担纲演出者吧?」
我抱着半确定的心态发问,只见泪海笑了起来。
「嗯嗯,不是喔。」
泪海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从小时候开始,我的梦想就是成为空中飞人。」
就只有这个而已。说出这番话的她,自始至终都是无比率直。接着她依然率直地反问我。
「茉铃也是吗?」
「我……」
被她这么一问,让我想起了自己早已遗忘的,过去的回忆。
从小,我就经常跟着父亲一起四处工作。我原本就是喜欢动物胜过人类的怪人,而且双亲大多数时候都会听从我这个独生女的任性要求。其中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海滨赛马场的马厩。在这个国家的所有赛马场当中,海滨赛马场是最新、也是最大的赛马场。每个星期,身披欲望之鞍的马匹们,都会在天然草皮上卖力狂奔。
人们欢笑、怒吼。尽管背负着这一切,却没有丝毫畏惧,而且也不会骄矜自满的马匹们,我真的非常喜欢。
长大后的梦想是成为「乘坐在马上的人」。我想那指的应该是骑师,不过应该很困难吧。父亲对着年纪尚幼的我这么说道。
我的僵硬表情肯定是从父亲身上继承而来的。父亲虽然也是绝对不会露出笑容的人,但是他用一脸茂盛的胡须遮住了嘴角,所以看不太出来。
身为女性的我没办法留出像父亲一样的胡子,这对我的人生十分不利。从小到大,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就算是我这种小孩的梦想,他也一样认真地回答:
「以目前的现况来看,女性骑师只有在偏远地区才有办法活跃。将来应该也很难成为主流吧。你觉得训练师怎么样?」
听到这个提案,我静静地摇了摇头。我是在和它们一起接受众人欢呼这件事当中找到了价值所在,而不是与动物一对一地面对面。
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这件事——对于能够掌握到无法言语的动物心情的他来说,小孩子的思路可能早就被他模得一清二楚了——总之,他这么对我说:
「除了兽医之外,还能跟动物一起的工作……对,大概只有那个马戏团的卡夫卡吧。」
「卡夫卡?」
「就是训兽师。」
父亲年轻的时候曾经看过。
那是一场由少女操控的,动物们的响宴。
我想要亲眼确认一次,所以去了马戏团。然而「训兽师」这个节目,早已因为演出者意外死亡而暂停演出了。
由于不管等待多久都没有重新复出的迹象,所以进入高中时,我就放弃了。
只有自己来担任卡夫卡的这条路可走。
在那之后,除了每天的训练课程之外,照料动物也成了我的工作。剧场内的某个房间里搭起许多牢笼,接着动物们被送了进去。虽然每天都有饲养人员进出,但是我也拿到了动物饲育室的输匙。
莎士比亚说过这并不表示一定会让我继承名号,但是正如同泪海对我说了恭喜一般,从旁人的眼中看来,这种待遇也可以解读成我获得了莎士比亚的宠爱。如果我真的没有希望成为卡夫卡的话,那么就不会花上庞大的购买费以及饲养费,买下这些昂贵的野獣们了。
泪海以外的同学们开始明显地避开我,同时用我听得到的音量,大声说着野兽的味道真是恶心,以及多半是靠父母亲的钱才进入马戏团之类的话。基本上并没有说错,要是她们是面对面地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会告诉她们的确如此。
没错,我的父母很有钱。
不只是钱,我的父母还有实力和人脉,对我也有充分的爱。而这些东西,你们都没有。不就是如此而已吗?
诸如此类,我只有想过而没有开口。也没有必要开口。
情况变得更如不顺遂,我和无和法开口的搭档们相处的时间相对地逐渐增加,也为我带来了每天内心的宁静。因为有好一段时间,一直持续着回家后立刻仓促地吃饭、睡觉的生活,所以差点就忘了,我是真的觉得我喜欢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