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她斩钉截铁地、毫无转圆余地地说道:
「我们也已经得到她本人的同意。这件事情已经定案了。」
我感受到自己的眼前正在缓缓地变暗。就连当初动物们被杀死的时候,我都没有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冲击。
这时,安徒生的歌声突然闪过脑海。
(请给我永恒。)
请给我永恒。
——那是一首持续捜索着不存在之物的歌曲。
我茫然地走回饲育室,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宛如假人模特儿般的身影。
「……恰佩克。」
那是自从饲育室开始上锁后,就几乎再也不曾来过的恰佩克。尽管是在冬季寒冷的走廊,却依然带着不让人感觉到寒冷的无机质,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让我进去。」
我从口袋中拿出银色的钥匙,打开饲育室。
许久未踏入此处的恰佩克,并不像以前一样坐在地板上,而是左右张望着动物之后,悄声吐出一句话:
「因为哈尼她、很生气。」
所以逃过来了。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呼吸一般。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垂下眼光说道:「我觉得安徒生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相信她一定很懊恼吧,而且也憎恨着我。因为她至今仍然肆无忌伟地说我的节目只是骑在动物身上的下贱演出。
结果,对她来说,演出就是逐渐出卖自己的价值。我和恰佩克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此,她是逐渐出卖自己的人生,我则是逐渐出卖掉名为动物的存在。所以安徒生不喜欢我,同时也把恰佩克当成自己的人偶一样宠爱。
「因为她总是孤单一人。」
想要一个可以换衣服的娃娃。恰佩克这么说。
「所以才会喜欢我。」
这对恰佩克自己来说,应该也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吧。而我现在摘下她的位子进入马戏团一事,相信最愤怒的人就是安徒生了吧。如同公主一般的她,以尖鋭的喊叫彻底绝望的模样,光是想像就令我的内心騒动不已。
「……那个——」
虽然犹豫,虽然迷个,但是我还是把自己绝对不会对莎士比亚吐露的话,说给恰佩克听。
「我的家人是兽医。继承他们的工作,应该也是我可以选择的未来之一,所以……」
……只要我放弃成为担纲演出者,你就可以……
我还没有把所有想说的话全数说出口,恰佩克就已经摇了摇头。仿佛是为了打断我。那个动作实在太像人类,简直就像是从人偶变成了人类的皮诺丘一样。
「不必做出这种无欲无求的事。你的心,就和野兽一样。」
恰佩克一边望着狮子的牢笼,一边这么说:
「应该可以和任何人作战,而且也会胜过任何人吧。」
「怎么可能。」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我心想。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
不过恰佩克直视着我,对我说道:
「让我相信吧。」
他的脸上隐含着哀伤。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除了微笑之外的表情。
「你从我身上夺走了那个舞台呀。」
这一句话,足够让我失去所有的话语。
向上爬,就代表这件事,我以为自己早就知道了。胜利者踩踏着落败者,只为了唯独前方才有的,照耀在聚光灯之下的舞台。
当我哑口无言时,恰佩克的眼睛转向别处,轻声说道:
「要是我现在离开舞台,就会大爆冷门。」
「咦?」
我反问。而回应我的只有一个温和的笑容。
「如果不知道的话,不必知道也没关系。」
她这么一说,让我完全无法回话。心里出现了仿佛被她狠狠拒绝在外,仿佛遭她遗弃似的感觉。我轻声说道:
「之后……你一怎么办?」
身为退休的担纲延迟这,她之后到底会如何呢?虽然觉得问了这种问题也于事无补, 还是忍不住想问。
只是单纯地希望,她能够获得幸福。
我的心情可能传递过去了吧。恰佩克看似为了让我安心般微微一笑。
「有人买下我了。」
她灿烂地笑着。
「我的梦想,就是被主人用钱买下来。」
我会成为那个人的人偶。
听到这句话,我深深地、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找到了。找到了一辈子都能像人偶一样笑着活下去的方法。
就像我想要永远不笑地活下去一样。
的确,如果是在这层意义之上,我们真的非常相似。相信这就是我和安徒生永远无法互相理解的地方吧。
仿佛有点遗憾似地,恰佩克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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