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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这个到刚才为止,一直用来呼唤我的名字。
「泪海,我办到了喔。」
泪海的纤长睫毛,像是全身颤抖似地震动起来,然后缓缓地睁开一线。黑色的瞳孔反射着蓝白色的读书灯。
我觉得好美,她非常美。虽然和我长相相同,但是她很美。因为她是必须永远美丽的人。因为她的生命是为了受人赞赏才诞生的。
我和她不一样。可是我却借了她的服装,借了她的名字,把原本应该是献给她的掌声和聚光灯占为己有。所以,这个报告我非做不可。
「我可以一直当个空中飞人,直到最后一秒了喔。」
「是吗。」
泪海的喉咙微微颤动。她并没有看向我的脸,而是望着这间单人病房的半空之中。接着,她用和我一样微微压低的声音,对我说道:
「谢谢你,爱泪。」
这句话,总算让我觉得如释重负,像是不小心从秋千上松手的飞行者一般,趴在散发着消毒药水味的、医院的白色病床上放声大哭。
我从来没想过,从她口中听到一句谢谢,竟然会如此痛苦。
脑中回想起自己在聚光灯下所感受到的激昂,那片景色,那些欢呼。以及,应该站在那个地方的你。
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起身,我唯一的双胞胎姐姐。
全世界最令我骄傲的——
真正的,空中飞人圣修伯里。
湾岸地区,是在二十年前规划成经济特区的。
当时天灾接二连三来袭,即使准备万全的都市地区也留下了巨大的伤痕。尽管死伤人数已经降到最低,但是经济方面的打击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复元。特别是不断反复填海造地的湾岸地区,土壤液化已然成为严重的问题。政府担心再这样下去,不但无法避免景气持续低迷,湾岸地区也将成为一片死亡之地,因此强制执行了多年以前就开始协议的方案。
他们再次填起了液化的土地,在上面打造出大规模的公营赌场。
接着,他们又在这唯一一个在政府管辖之下,可以合法赌博的娱乐城之中,创设了招揽客人用的小小马戏团。
有如展览品般被聚集于此的,全都是不满二十岁的少女。怀抱着总有一天能置身光辉耀眼的世界愿望的她们,刚开始不仅没有获得充足的设备,而且如果不是生长于特别的家庭,甚至也无法接受专门的教育。不过即便如此,她们笨拙却新鲜的表演仍然变成了博奕特区的象征。
其后,随着博奕特区急剧发展,马戏团也沾了不少光。
身为艺子的少女们,其舞台生命绝对称不上长久。但是只要站上马戏团舞台一次,就等于保障了将来的安稳生活。不论是进入演艺世界当中,或者是自行创立公司,抑或是找到能使自己衣食无虞的结婚对象。
同时也创设了培养特技人才的才艺表演学校。虽然想要入学的人多不胜数,但是入学门槛却相当高。就算顺利毕业,能够一肩红起演出节目的人,也唯有才艺表演学校第一名毕业的菁英。
无数的少女历经了僮忆与挫折,最后只有拥有出众的容貌、在竞争中获胜的人,才能冠上古代文学作家的名字,跃上舞台。
这是少女马戏团。
这是一个没有小丑的马戏团。
第八代圣修伯里。
我在湾岸地区的街角,巨大的电子广吿看板前停下脚步,仰望着画面中的侧脸。比实物还要巨大许多的影像,映射在人工的冰冷表面上。
长长的睫毛、单薄的嘴唇、紥得又高又紧的头发,让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眼角变得更加上扬。
片冈泪海这个名字并不存在。上面只有少女马戏团的标题,以及剧场介绍。接着紧贴在她的侧脸旁边出现的,是「第八代圣修伯里」这串文字。唯有这个,才是她在舞台上的名字。历代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少女想要继承这个名号。不只是圣修伯里,歌姬安徒生、驯兽师卡夫卡,或者丢掷飞刀的克莉丝蒂,全都一样。
得到名号,就等于背负起整个演出节目。这是由第一代艺子们决定的,那些一边挥舞着复与的旗幡,一边打造出少女马戏团的少女们,早已成为传说。
至今仍然隶属在少女马戏团中的人,只剩下一个——团长莎士比亚。她是现今少女马戏团的绝封支配者,是为马戏团献上一生的女神。
我像是为了躲避电子广告的视线一般,仓促地朝向剧场前进。几个清洁人员正在路上穿梭,应该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灿烂夜晚做好准备吧。
我一边轻轻喘气一边抵达剧场后门,拿出团员章扫过感应器,哔的一声轻响,自动门开启。非相关人员无法轻易踏入这里。
「早安。」
我一边对着擦身而过的人点头致意,一边走向置物値室。我站定在以灰色为基调的置物柜室里标着「片冈泪海」的置物柜前,以便更换衣服。当我正准备用内含IC晶片的团员章打开置物柜时,发现上面用磁铁贴着一张不知名的广告传单,这是咋天晚上还没有的东西。我疑惑地歪着头,拉下来一看。
「!」
呼吸瞬间停止,冲击让我失手弄掉了广告传单。柜门上面贴的,是和电子广告相同的泪海的侧脸,大概是用来发送的宣传广告吧。而眼睛的部分,则被黑色签字笔涂得乱七八糟。
【烂死了!】
上面只写了这几个充满恶意的文字。我觉得自己的血液仿佛降到了比脚趾还低的最低点去,手指冰冷、嘴唇颤抖。烂死了。如果这是针对我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