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脱衣舞的话,最好是更性感一点比较好。」
除了甘甜的古龙水香气之外,还溺漫着另一股异国烟草的苦味。
「还是说,应该要从脱衣服的方法开始教起呢?我虽然对女童没有与趣,但是还是可以提供一点建议,教你如何引诱客人喔。」
因为这一句话、以及他脸上明显的嘲讽,我伸手按住安东尼胸前,把他推开。
「你真恶心!」
我忿忿地吐出这句话,狠狠地瞪着他。
「歌姬安徒生说了,我们出卖的并不是身体,而是在出卖生命。」
迅速说完后,简短回答了「是吗?」的安东尼一面捻熄香烟,一面毫无笑意地宣告:
「能够让自己擅长于出卖生命的,是小孩子的特权。」
那种东西比年轻少女的身体还要更加廉价,他不带任何笑容地吐出这句话,随后伸手拿起吧台上的矮杯,像是为了懦湿嘴唇似地浅尝一口,回到二十一点的赌桌去。
我还是站在原地,如同上一次一样呆愣不动,不过到了第二次,我认为我已经十分清楚自己腹内深处的炎热究竟为何物了。
我咬住嘴唇,大跨步地走了出去。分开人群,走到二十一点的赌桌旁,我对着坐在有着高耸椅背的小椅子上的绅士开口:「不好意思。」而对方似乎也对我的脸有印象,扬起眉毛。
「可以让我坐在这里吗?一次就好。」
客气地开口询问之后。对方满脸笑容地回答当然可以,然后把位子让给我,发牌员并没有出言干涉,周围的客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要赌。」
我刻意用高冗的声音说着。仿佛要一吐腹中的炎热一般。我紧盯着安东尼,然后开口:
「要是我赢了,就请你再来看一次马戏团表演。随时都可以。」
正在切牌的安东尼,嘴边露出一抹微笑。不过我觉得那只是他挂在脸上的冰冷面具而已。
「如果输了呢?」
他用低沉的声音反问,让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但是我依然毫不畏惧地回答:
「我就把上次特别席的费用退还给你。」
因为没能让他充分享受表演,所以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安东尼却微微耸了耸肩。
「真是没什么好处的赌局呢。」
他果然又用了这种令人厌恶的说话方式。这次喊着「不要说这么无情的话啊!」出声拥护我的人,也依然是周围的客人们。
「能让马戏团的圣修伯里动手切牌,这不是很光荣的事情吗?」
我确实期待着客人们如此说。毕竟不论是多么无礼的人,只要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工作诚实,他就无法随意拒绝。我的预感准确命中。安东尼轻叹一口气之后——
「那么就从面朝上的牌开始。」
戴着戒指的细长手指,丢出了一张牌。
二十一点,在我所知道的赌场桌上游戏当中,算是比较容易的游戏。规则相当单纯,手上拿到的牌面总和越接近21的人,就是赢家。虽然单纯,但是当然不表示它很简单。
我记得我们曾在学校的休息时间和校外教学的时候,把发夹和零食当成寿码,玩起扑克牌游戏。这可能是许多学生的家人都在赌场工作的学校才会有的特色吧。
「今天就用Double Decker来进行吧,希望各位也一起同乐。」
安东尼这么说道。Double Decker的意思是使用两幅扑克牌。照例说使用的牌越少,越容易预测牌面,对客人较有利。身为庄家的他发给我一张正面朝上的牌。接着他也发给自己一张。
我看到自己拿到的第一张牌是黑桃A,不由得屏住呼吸。被花朵包围的巨大黑桃图案当中,细细描续着看似惊惊的蜂巢。这张牌,几乎就象征着赌场、象征着二十一点。
他拿到的是梅花6。
我的另一张牌是方块5。他的另一张牌依然是正面朝下。此时,双方手上的牌正好能凑成21的「二十一点(BLACK JACK)」的可能性已经消失了。我的牌面数字,若是把A当成11的话就是16点;若是当成1的话就是6点。
「要再来一张吧。」
周围的客人异口同声地这么说。我也无意识地点了头。
「请再给我一张。」
他丢来的下一张牌是方块5。唔嗯!周围发出了阵阵蛮闷的声音,我也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因为出现了2点以上的牌,所以现在不能再把A当成11了。也就是说,我现在手中的牌是1、5、10,总共……16点。
虽然想要再来一张,但若是出现6点以上的牌就会爆点,自动落败。和其他任何游戏一样,过度贪心就会导致在瞬间败北。
「这还真让人犹豫。」
「不不不,可是这样……」
周围的人开始讨论着无解的问题。我暗自预测着还没掀开的牌,还有安东尼手中的牌。他亮出的牌是6,二十一点游戏当中,出现率最高的数字是人像牌象征的10。如果他的底牌是A的话,就是自己输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是A以外的卡片,他就一定会再抽一张牌。
「庄家也是6。现在只能等他自己爆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