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但他每说一句,花梨便踢他的脸一次,他才终于阖上那满是鲜血的嘴巴,不再多话。
最后,大贯被情绪激动的花梨给活活踢死了。
我们以绳索捆绑其他男子,将他们丢向庭园。花梨也很清楚这些人是什么身分,知道自己一日一对他们出手,会有什么后果。虽然她一时激动踢死了大贯,但此时的她面如白蜡,拿绳子绑人的双手不住颤抖。今日这件事,并不是叫官差来处理便能了事。
将他们全部绑捆完毕后,花梨以不知如何是好的眼神望着我。
「该怎么办才好?」
我比手画脚向她示意。
接下来的事全部交给我来办。你先回村庄,别再来这里了。别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你又不能说话了是吧。」
花梨以疲惫的神情道。
「你打算怎么做?杀光他们吗?」
我点头。
花梨一语不发地蹲下身。
我再次以手势向她示意。
交给我来办。别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回村里去吧。
失去母亲的少女,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我将绑起来的男子们逐一扛上马厩旁的拖车,运往他们挖掘的垃圾坑,往里头倾倒。把大贯尸体也算在内的话,共有七个人,所以我来回走了不少趟。有人完全昏厥,有人双眼骨碌碌地乱转,也有人以嘶哑的声音讨饶。
若是留他们生路,肯定会遭报复。如果他们全部命丧于此,只要花梨不说,就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也没人知道谁收拾了山贼。绢代已遭杀害了,此刻的我也变得心狠手辣。
我从屋里捧来一桶油,朝躺在垃圾坑里攗动的男子们泼洒,放火焚烧。
还有许多事非做不可。
我放走那四匹马,确认过那七具焦黑的尸体后,倾倒了一些土到坑内。
我暂时离开宅邸歇口气。
再次环望四周,发现河滩、湿地、草丛、树林中昏暗的腐植土是如此平静、辽阔,与我和他们一决生死的那晚相较,宛如不同时空。
我感觉到光和水孕育的生物特有的气息。感觉到昆虫、小动物。只要想做,任何事都办得到。心中那熟悉的世界又再度出现了,仿佛我失去语言所换来的补偿。
我收集这一带唾手可得的材料,当场调配毒药。我有许多年不曾制作毒药了,但我没花多少时间便调配完成。
为了避人耳目,我在远离道路的树丛间穿梭,返回春泽的村庄。
我从后门潜入空无一人的官府后院。我常帮药商跑腿,四处露脸,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午餐时间在即。我掀开厨房水井上的木板,朝水里下毒。然后就返回林中,没让任何人瞧见。
我真的动怒了。要是官差们和山贼挂钩,那他们得为绢代的死付出代价。虽然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但只要井中下毒的事引发轩然大波,众人暂时就无暇顾及山贼的事了。
7
我来到那座大蛇花的草屋前。花还没开,现场并无先前那股空间扭曲的气息,就只是一片死寂罢了。
我往内窥探,里头果然空无一人。有生锈的锅子、火盆等生活用具。里头积了厚厚一层灰,屋顶少了一块,地板上长出菇来,照这些迹象看来,似乎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居住于此了。
那位老太婆肯定已驾鹤西归。
我放下以布包裹全身的绢代尸体,松了口气,在屋檐下打起瞌睡。
我花了足足半天的时间,才以拖车将她从山贼的宅邸运来此地。
我打扫草屋,修理屋顶。从山贼宅邸的空屋借取能用的生活用具,运往草屋。我完全没搜刮他们的财物;反而还认为这些东西还是留着别动比较好。
我的第一项工作是保存绢代的遗体。我将她的遗体收放在一座塞满布的棺木里,以树液涂满它与棺盖间的缝隙,让棺材完全密闭。接着再以黏土涂抹固定。
七天后,草屋周围开满了大蛇花。
有几位村民前往山贼宅邸了,我爬到树上远望他们查看屋内的模样。村民们四处东张西望,搬出值钱的东西,堆放在拖车上,匆忙离去。
那处弃尸用的坑洞已被掩埋,没人靠近那里。
倘若花梨说出我用毒歼灭那群山贼的事,那村民当然会联想到我就是朝官府井里下毒的凶手。我不认为花梨会不小心道出此事,但我也不打算在村民们面前现身。
绢代死后,我决定将今后的人生全部投注在大蛇花的研究以及草薙的研发上。
与其他植物相比,大蛇花果然明显具有不同的特质。就算摘下它的花瓣和叶子,隔天它一样会重新长出。在太阳底下,整朵花是透明的。在黑暗中,则微微发光。我有一种预感,若是以此作为材料,或许真能成功。
但我不知道什么是草薙,因此要做出草薙委实困难。尽管手中握有大蛇花,却不知另外还要再搭配什么、该如何调配。
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举例来说,如果让一个不懂「马车」为何物的人站在马、车轮、拖架面前,给他一些线索,然后叫他动手制作的话(前提是这个人清楚了解各种材料的属性),经过一再失败和测试,要「发明」马车并不是梦。我有这个资质,我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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