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着我们,但什么话也没说。
「说话啊。」
「不是美和小姐你自己想知道吗?」
「说什么缘分,这世上才没这种东西呢,你只是拿它当方便的借口罢了。你打算做屋顶神做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应该会在某个契机下,突然得到解放、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吧。以前有位当过屋顶神的老爷爷,他说一旦恢复原本的自己后,之前当屋顶神所做过的事全部会忘得一干二净。」
「孝广,你家也在这里对吧?」
孝广将视线移向前方。
几个屋顶远的前方有一座宛如四层塔般的雄伟建筑。玻璃窗内设有纸门,从这里无法一窥屋内样貌。它耸立在市街中,显得无比醒目。瓦片屋顶的高塔旁,设有紧急逃生梯。
「你家不错嘛。」
孝广低声说话了。
「可以从这里沿着屋顶走过去……虽然底下也有入口,但得通过居酒屋店内才行。」
临近傍晚时分,孝广和我在尾根崎公园挥别。
之前他问我有什么困扰时,我要是说「希望你把笔记本还我」就好了。我直到和他道别后才想到这点,暗啐一声。
6
隔天星期一一早,一起无比离奇的事发生了。
当时,我们在操场排队准备升旗。
某处的喇叭突然微微响起一阵刺耳杂音,众人应该以为那是广播委员在测试广播。
下个瞬间,木下好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响遍操场。我吓了一跳,弓起身子。
她的男朋友模样有点土耶。该不会是她的宅男伙伴吧?
学校里有这号人物吗?
我发现此刻播放的是我们星期天的对话。
这是怎么回事?
某人偷偷录下当时的对话,在全校学生集合的朝会中播放。说什么某人啊,除了孝广之外还会有谁?他那时肩上挂了背包,里头确实放了录鸟叫声用的录音机。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脑中一片混乱。
经这么一提才想到,黑面包的书包常掉进垃圾桶里,所以有点臭呢。
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
站在前面的山添京子回过头来,瞄了我一眼,从表情看不出她此时心中的想法。木下好和嵯峨野志穗排在我后面,所以我不知道她们是何表情。面对这突发状况,我全身僵硬,冷汗直流。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有人误把书包当垃圾,而拿去丢了呢?
老师们环顾四周。
导师坂田冲向校舍,应该是要直冲广播室吧。
喇叭仍持续广播。
广播开始没多久,我就对孝广这种录下别人对话、在朝会中播放的惊人变态之举,感到浑身战栗,同时暗自在心中叹气,如果他的目的是要「修理她们三人」,这样做根本就无济于事啊。
因为这神秘的突发事件,朝会时间拉长了,有一半的学生开始感到不耐烦,悄声聊起话来。毕竟从广播传出的只是一般高中女生的对话。虽是没半点品性可言的三只猴子间的对话,但却是下课休息时间在教室、走廊,或是放学后在鞋柜附近、女子厕所里常可听到的交谈内容,一点都不稀奇。
喂,我告诉你哦,你要和黑面包交往的话,最好小心一点。因为她和老师有一腿呢。
「谁是黑面包啊?」
「咦,我记得好像是……藤冈同学。」
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我感觉到旁人的视线。我羞红了脸,心里恨死孝广了。
孝广询问她们名字的那一句话被消音了,他完整清除了自己的声音,真是一点都不马虎。不过,京子、好、志穗三人报上姓名的部分被完整收录其中,录音带就此暂时结束,简直像在信件最后附上署名一样。
没错,之所以说「暂时」,是因为录音带又从头播了一次。
到第二次播放时,我开始觉得声音不太一样。
若是在现场当面听她们说这些话,只会觉得这是个「恶劣的玩笑」。但重新以客观立场聆听录音而成的、以半匿名的声音播送出的对话后,对它的印象马上有了惊人的改变。在操场上响起的声音,明显散发出一种「伤害别人」、「瞧不起人」的恶意。那是令人焦躁不安的声音,简直像孝广在录音带里施加了诅咒。
第二次播放时,响遍操场的恶意造就了新的听觉感受,它开始让之前觉得事不关己、冷眼看待此事的其他学生们有了反应。
你是黑面包的表兄弟吗?
距离我们好几排远的一名高一男生,朝广播声发出嘲笑:「这女的是笨蛋啊?」其他学生也纷纷开始施展毒舌,表现他们的不认同。甚至有人模仿广播中的台词,以此逗人发噱。
坏蛋是半匿名的,因此集团心理起了作用,嘘声中夹带着杀气。
广播室并无任何异状,声音是从某人在操场的雪松上架设的喇叭传出的。这段对话持续播放了六次之多,老师们才查出来源。喇叭位于雪松的中段部位,不是说爬就爬得上去的位置。它的树干又粗又直,连最低的树枝也离地三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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