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跳得很厉害,怦咚怦咚骚动不已。
想调整呼吸,却越发不规律。内心似乎感到很慌。想吐,伴随着焦急、紧张,甚至是更强烈的感觉……我是怎么了?
周游的杂音瞬间全消失,只有一句下流的「让我打炮」传到我的耳朵,清楚万分。
我回答:「是。」
——我软硬兼施求店长让我提早下班,来到杂碎的家。
三坪半大小的附厨套房。远比我的住处还小。
屋内很干净,烟灰缸里却积了大量的烟蒂没清。
男人名叫港他喜男,廿岁。和我同年。
他从刚才就一直边抽烟边看书……说是书,倒像是说明书?
我裹着棉被望着他喜男。全身一丝不挂。
……我被射了三次。
这个房间好冷。想说至少把内裤穿上,正要伸手去拿时。
「先别穿上。」听到他喜男的声音,我不禁浑身哆嗦。「……对不起。」
……我心里大概明白。我无法违抗这个人。该怎么形容我现住的感觉呢?
就像小时候,我边哭边听大发雷霆的爸爸怒骂那样害怕。
也像我努力想要做好店长指示的事那样尊敬。
又像是想为心爱又可爱的不成材男友做些什么,那样无私奉献。
我现在的心情就融合了那些。我不太会形容,总之我的心已被害怕、尊敬和奉献,以及紧张的情绪全占满……但丝毫没有爱的成分。
没错,在这个男人——他喜男面前,我无条件感到紧张。我对他唯命是从,但我不喜欢他。不如说,我对他的厌恶是有增无减。
「哈哈!好猛,这个太猛了!原来你是我的奴隶了!」
他喜男将说明书从头到尾看完后,脸朝我凑近,说:「张嘴。」
他伸出手指往我口中探入,确认上排牙齿装的矫正器。
「哈哈,原来是你戴着啊。」
我忍不住干呕,他喜男只是哈哈大笑,又点燃一根烟。
换作平日的我,早就翻脸回家了,现在却一声也不敢吭。心中一直有股冲动,提醒我不可惹他喜男不快。
「觉得莫名其妙是吗?……什么砂知来着?你没看说明书吗?真笨。」
涩谷砂知啦,呆子。人家叫什么名字起码要记住。
他喜男左手持烟,右手拿说明书,望着我。
「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吧。这个叫作SCM。」
他喜男自个张开嘴,一面吞云吐雾一面说「呼哈」。我又没仔细看。
「这个SCM,乃是进行对决后,赢家能把输家变成奴隶的机械。」
「啊?」
他喜男把香烟往烟灰缸用力一压。
「啊什么啊!你可是奴隶!」
「……对不起。」
我拿起毛毯裹住自己。能保护我的只有毛毯。
「……和我想像的奴隶不太一样。你现在的心情怎样?」
「就觉得……很紧张,也很怕你……总之是很奇妙的感觉。」
他喜男「哦」了一声,从鼻腔吐烟。
「……我也可以抽一根吗?」
「不行。你不能抽。」
「……是。」
对决输了就是奴隶?直到如今,后悔和自我厌恶的情绪才滚滚涌出。
「哈哈,怎么样啊?生气了?」
「……是的。」气得要死。气得七窍生烟、下腹部闷痛不已。
他喜男边笑边阅读说明书。
「原来还有自我?怎么这么像狗啊!」
狗?我吗?我的意识都快要喷火了。虽然气愤,可是内心的紧张和寒冷的感觉更远在愤怒之上,压抑住我的情感……啥,到底是啥。SCM到底是啥鬼!
他喜男看也不看我一眼,继续说。
「好,你可以抽了,抽烟。」
……我高兴得不得了。
我出了棉被,拿出外套口袋的香烟点燃。
在我眼角余光处的他喜男开口说:
「怎么没说『奴才不胜感激』?」
「……奴才不胜感激。」
虽然气得要命,但我只能照做。抽了烟后,内心的焦躁也平复不少。
他喜男心满意足地在我眼前举起说明书。
「总之,你对决输了,今天起就是我的奴隶。明白了没?」
「……明白。」
「你,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