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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准备的时间。
「『头』。」
医生出示的词语让我迷惑。
头。说到头,我想起的是你的头——那摇曳的双麻花辫。
「你不需要想太多。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因为医生温和地对我这么说,于是我像生下来第一次讲话一样,结结巴巴地说道:
「头颅」
因为,我想起了你的头部与身体分离的样子。
可是不知为何,我说出了这种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话,我讨厌将这个词语和死亡的意象联系在一起。于是,我试着说出别的东西:
「还有……头发,我染了头发,因为这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所以我想起了这个。小时候——那时候,我很喜欢改变自己的发型,留过金发,也留过长发,似乎也留过奇怪的发型。那个,像这样岔开话题想起别的东西也可以吗?」
「『绿色』。」
医生对我的回答没有任何反应,马上又丢出了下一个词。
对于我慌张地想要改变话题的想法,他似乎已经看透了,我不禁面红耳赤。
但是,我的表情与态度也是他所观察的一部份吧。一想到这个,我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回答道:
「树海」
我回想起来的,是我曾追着你的那片树海。这依然联系着死亡的意象……。我开始有点烦躁,开始忧郁起来了。青蛙之类的事物是好的吗,至少青蛙稍微带有一点幸福的感觉。
可是我没有多余时间可以思考。
医生接二连三地把词语丢给我,让我回答;那些词语就仿佛象征一样暧昧不清。他不断地重复着,渐渐地,我变得像脊髓反射那样回答;这大概就是医生的目的吧,他想要让我不假思索地——也就是让我的无意识来回答。
这就仿佛做梦一样。
「『窗』。」
「窗……? 是那孩子,是你……。我从窗户看着你,我只能从那里看到你。」
「『村子』。」
「学校。有很多小团体,和没有面孔的人。」
「『烹饪』。」
「菜刀。但菜刀很危险,因为会被当成凶器。」
「『旅行』。」
「我想去旅行。想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青色』。」
「咦,刚刚不是问过了吗? 刚才是问绿色来着……? 所以是树海、青色的……海?」
「『捅刺』。」
「这刚刚也问过了吧?」
「『死』。」
「…………」
「『钱』。」
「钱是必要的吧。」
「『鸟』。」
「我讨厌鸟……。好可怕。我讨厌它的叫声和眼睛。」
「『青蛙』。」
「童话故事里有固执青蛙的故事,那家伙肚子如果撑得太大就会爆裂开来,真是可笑。我喜欢它。」
「『孩子』。」
「…………」
「『结婚』。」
「…………」
「『家』。」
「可以回去的地方。但是,不管扫得再干净,装饰得多漂亮,也没有人会来玩。」
「『画图』。」
「比起画图我更喜欢看书。」
「『家人』。」
「…………」
「『幸福』。」
「我不知道……我已经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鹳』。」
「都说讨厌鸟了!」
「『亲吻』。」
「肮脏、讨厌。你怎么老是说讨厌的东西!」
「『门』。」
「『外星人』。」
突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上一个词我还没回答,下一个词又来了。
那就像有个不协调的声音,混入了以同样节奏重复的声响之中。
虽然我现在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但还是注意到了。
这个词语很奇怪。我是知道语言联想检查的,我读过这方面的书。可是,我记得应该没有这个项目,应该没有这个词的——我惊讶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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