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小姐在整理当中。
「我说,美铃小姐!」
「来了!」
美铃小姐听到勘一的吼声,慌张地跑出来了。勘一生来就是这副大嗓门,没听惯的人总被他吓坏了。美铃小姐再多住个几天,也许就会习惯了吧。
「我要进去佛堂一下,可以吗?」
「噢,好的,请进。」
让年轻姑娘睡在佛堂实在可怜,可家里的空房就剩这么一间了。还没嫁进来前,总不能让美铃小姐和阿青住在同一间房里,只好委屈她将就一下了。
勘一进去佛堂,从佛宠的抽屉里拿出线香和蜡烛。美铃小姐见状,问说:「请问,您要去上坟吗?」
勘一笑嘻嘻地说道:「不如美铃小姐也陪我走一趟,如何?」
既然勘一开了口,美铃小姐只得随行了。
勘一去的是堀田家历代祖宗的墓园,就在附近的寺院里。到了寺院,美铃小姐跟在勘一的后面走,好奇地到处打量着。
来到历代祖宗的墓园后,勘一随手摆上蜡烛,拿打火机点燃,再把线香凑上去烧。美钤小姐则站在他的后面。
「今天呢,是我那口子的月忌辰。」勘一对美铃小姐说道。美铃小姐点了头。
「对啦,美铃小姐,阿青那小子和我那个混蛋儿子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是的,阿青已经告诉我了。」
「这样啊。」勘一点了头,「嗯,我家那个老太婆也一直很担心阿青心里有疙瘩,凡事都先顾虑他的感受。阿青那小子其实本性挺善良的。……阿青还是个小不点时,成天黏他奶奶可黏得紧喽。」
是呀,毕竟秋实光是照顾我南人这个大孩子就忙不过来了。真怀念过去那段时光哪。
勘一双手合十后,嘿哟一声站起身来。
「老太婆应该一直盼着看到阿青娶新娘的那一天吧。这个小孙子,她可疼得很哩。」
美铃小姐有些难过地点了头。
「唔,反正美铃小姐早晚都是一家人,可以请你也合个掌祭拜一下吗?」
听到勘一这么说,我赶紧站到了墓碑的旁边。勘一倒还无所谓,可美铃小姐特意为我合掌致祭,总不能站在她的背后。美铃小姐合拢那双纤细的手,闭上了眼睛。谢谢你呀。
入夜以后,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各自度过睡前的时光。
安放佛龛的佛堂里,原是勘一使用的小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美铃小姐正在写东西,喔不,是在打字。她在研究什么功课吗?还是往那个叫做网路的东西里放上日记呢?我以为日记是不能给旁人看的,可现在的人想法好像不一样喽。
美铃小姐停下手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模样瞧着有些落寞。
说到落寞,这两个人也是。蓝子和亚美结伴去了「春」居酒屋,眼下正坐在柜台前默默地喝着酒。这光景,还真少见。
「偶尔来这里喝上一杯也不错吧。」
「就是说嘛。」真奈美搭着腔,为她们斟了冰凉的清酒劝饮。
店里还有别的客人。咦,可不是阿健先生嘛。坐在他对面的是奈美子小妹妹的爸爸吧。
两人正在把酒言欢。阿健的身分真相大白了以后,没听说后续发展如何。依这情景看来,应当可以放心了。
「蓝子姐……」
「什么事?」
「我妈妈……」
「你妈妈怎么了?」
亚美紧抿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说:「她住院了。」
「怎么会这样!目前状况如何?」
哟,真让人担心哪。
亚美接着说,病况倒是不至于危及性命,只是母亲向来健康,连感冒都很少,这回住院:心情很是低落。
「我是从朋友那里听到这消息的。我爸爸还是老样子,不肯和我联络,所以我一直不晓得这件事。」
亚美到现在依然被断绝父女关系,说来实在愧疚。这种时候,要是秋实还活着,或许能帮上什么;如今只剩下我南人一个,偏偏他正是亚美被逐出家门的罪魁祸首。
「听说,我妈现在已经回到家里养病了。」
「真教人担心。你很想回去探望吧?」
亚美缓缓地点头,「可是……」
「问题是你爸爸……」
亚美的父亲相当顽固,比起勘一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况且又任职官署,做事一板一眼,即便勘一及我南人努力迎合,他仍怎么都看不顺眼。甚至连该是心头肉的孙儿研人,到现在都不肯见上一面,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还好,寄去的研人照片都没给退回来,算是庆幸。
「可是,总不好就这么一直拖下去吧?结婚都已经十年了呀?」蓝子说完,亚美颓丧地点了头。
亚美的母亲应该有六十来岁了吧。人在身子虚弱时,意志也会跟着消沉下去的。
在一旁听着她们交谈的真奈美,也将手抵着额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难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吗?
时间接近午夜了。亚美和蓝子穿出「春」居酒屋的店帘,朝家里走去。这条羊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