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我是当玩笑话说给她听的,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阿青也向蓝子低头,说声抱歉。
「那,把画割开,是为了什么?」阿绀发问。
铃美小姐正想解释,蓝子拦住没让她往下说,「那幅图,画的是铃美小姐的爸爸。我才画了一点点。看在别人的眼里,只是一幅普通的人物素描,可是铃美小姐一眼就看出来了。」
眼看着又要哭出来的铃美小姐也点头附和,「……看到那幅画的刹那,我脑中轰地一片空白。等我回过神来以后,已经做出那种事了……」
「不要紧的,」蓝子微笑着说,「其实我也是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下,画下那几笔的。听到你父亲过世的消息后,我明知自己没资格去吊祭,还是去参加了告别式,回来后成天魂不守舍,不知不觉中,就画起了那幅画……。不过,多亏你动了手,我这才……该怎么说呢,我也说不上来。」一说到这里,蓝子的眼中泛起泪光,「我才该向你道歉。这本书,是我硬向你父亲要来的。若说一切怪当时年轻气盛,只怕你听了会生气,可是那个时候,我很想要个东西当作见证。」
蓝子拿起那本书,搁在榻榻米上,轻轻地推还给铃美小姐。
「现在还给你。真的非常抱歉。」
蓝子面向美铃小姐,深深地伏在榻榻米上。
「我看呢——」
一片静默中,我南人忽然开口讲话:「从整件事的结论来讲,阿青以后在老婆面前,大概一样抬不起头吧——。依我看,你还是少惹铃美生气比较好哦——」
大家轻轻地笑了。亚美打趣地说:「爸爸,您说阿青『一样抬不起头』,意思是我很凶悍罗?」
「一点没错!每次瞧见亚美把来找阿青的女孩赶走时的凶狠模样,我都快吓得尿裤子啦!」
勘一这番话,终于把大家逗得捧腹大笑了。
※ ※ ※
「奶奶。」
那一夜,已是上周的事了。铃美小姐已经回到自己家,佛堂重又空了下来。
阿绀坐在佛翕前面唤了我。
「乖,好久没说上话喽。」
「嗯。不久后,又有人会来住这个房间了喔。」
「哦,你是说……」
「铃美小姐说她想到古书店正式学习。」
「这女孩还真特别哪。」
「就是说啊。她还说,顺道学学怎么当个好太太,可是奶奶和妈妈都不在了,只靠姐姐和亚美这两个,有办法教她吗?」
「她看来应该挺有天分的,没问题的。先不说那个,阿绀……」
「嗯?」
「花阳没不开心吗?」
「嗯,没事的。阿青已经把事情的始末说给她听了。结果花阳觉得铃美小姐像个女间谍一样,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很高兴有了这个姐姐。她们两个好像很合得来喔。」
「真的呀?」
「嗯,奶奶不用操心。不过这么一来,家里又要热闹罗。」
「蓝子呢,要不要紧?我想,那本书其实是教授送给她的。这孩子不会硬抢东西的。」
「嗯,有道理……说得也是。不过,她应该没事的,这是她做的决定。」
「也是吧。总之,事情有了圆满的收场。经过这件事,蓝子这小孩应该又长大一些了。」
「她早就是个大婶了啦……咦,结束了喔?」
是的,结束了,辛苦你了。
阿绀无奈地笑了笑,朝小铜磬敲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家里又多了个成员,真好。看来,往后又有更多开心的事喽。
嗯,不知几时能瞧见阿青当新郎官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