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向。他和邻居素无往来,也未曾告诉任何人他要搬到哪里。但今年春天,住户发现都内的案件嫌疑犯和安藤先生长得很像,而且同样姓安藤,所以众人不停讨论会不会是同一人。
罪行足杀人、强奸并杀害陌生女性——我无法提供更多的资讯了。
确定是同一个人吗?我这么问,而久保小姐回答:
「我也不知道。」
她也还是半信半疑。
「我到最后还足没儿到安藤先生——而且也没有他的照片。毕竟他本来就是足不出户到令人怀疑,也没人籼他往来。大家都是拿自己瞄过他的印象来比较。」
久保小姐询问了社区住户,有人坚持一定是他,也有人语带保留地说,这么一提还真的有点像是他。不过众人都说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变了。
「大家都说,那人和还在社区的安藤先生相比,脸色看起来更糟,一看就觉得很阴沉——你怎么看?」
久保小姐问我,但我无法回答。
包含久保小姐在内,没有任何社区住户知道安藤先生的全名。电视新闻曾经播出他在逮捕前,以居民身分接受访问的影像,他看起来颇活泼,并不会让人「一看就觉得很阴沉。」而且他搬走好一段时间,最多也只能说「看起来有点像」,「安藤」这个姓氏也很常见,不能否定同姓的可能性。
我在确认是否为同一人之前,无法产生什么具体的想法。至于确认的方法——我实在想不出来。如果透过出版社帮忙,或许可以知道嫌疑犯是不是搬走的安藤先生。然而就算真的是同一人又如何?
如果真的是同一人,那么接下来就不得不提出这个问题:
「他曾经住在那块土地上,而这和他的犯罪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然而,这个问题得不到答案。
「安藤」先生尚未受审,他目前就只是嫌疑犯。虽然他在检调阶段就坦承犯行,但不可能百分之百相信「自白」,无法当下就确定他是犯人。另外,现阶段也还无法确知犯罪手法和过程,就算询问本人,也不可能得到确凿的证据。最后,这不过就是在测试我们的世界观。
「住过某栋公寓」和「犯罪」之间是不是存在因果——我们是否要承认有「什么」连接这件事情。
我和久保小姐商量到最后,决定放弃确认。
把这件事当成怪谈吧——我们达成了一致的结论。
某人住过那栋公寓并在搬家后行踪不明,之后,似乎以杀害女性的罪名遭逮捕——如果要更深入追查这件事的「因果」,我们就得彻底追查这个世界的深度和广度,这远远超出我们的能力,而且用这个案件作为素材也太沉重了。
我回答久保小姐时,突然毛骨悚然起来。
保小姐曾经想要访问安藤先生,她当时打算拜访他,还好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万一她独自前去安藤家采访——「请务必小心」的便条纸,再次掠过我的脑海。
我们可以调查的线索如今将近告罄,无法期待更多进展,事情也就到此为止。我打算这么说但尚未真正出口时,二〇〇八年夏天,福泽先生来了电话。
他遵守承诺,告诉我奥山家的建物在拆除后的去向。他找到了可以期待的资料。
「虽然还没拿资料前不知道会发现什么事情,不过总算找到可以往前一步的基础了。」
他接着又说,「本来是直接前往保存资料的地方拿资料是最快的,但我现在其实住院了。」
福泽先生的口吻混杂着苦笑和自嘲,但让我大吃一惊。
怎么了?我这么一问。福泽先生说:
「我发生车祸了,搭计程车时被迫撞了。」
大卡车追撞计程车,本来是会酿成大祸的严重意外,但因为撞击角度巧妙,计程车的侧边在打滑后撞上护栏停下来。因此,福泽先生和司机都只受轻伤。追撞的原因是卡车司机没留意前方路况。
「或许只是偶然,不过还请您多多留心。」
现在的伤势如何?
「我没事。虽然不是重伤,可是视力在车祸后直线下降,医生不让我出院。」
虽然进行很多次检查,但还是找不出原因。福泽先生说:
「不过,我之前调查奥山家时也发生很多事。相比起来,这次真的不算什么。」
福泽先生反而说,比起他,我和久保小姐才要更小心。
「介意的话,去接受消灾解厄的处理比较好。我是刻意不管这些事的。」
……我可以理解福泽先生刻意不管这些事的心情,我也是。我虽然在杂志上连载怪谈实录,不过根本没接受过消灾解厄的仪式,也没配戴护身符。
我本来就不怎么相信作祟、诅咒,不过正确一点的说法是,我不想相信这种事。更何况是我主动收集怪谈,不可能去依赖避开怪异的仪式。如果害怕怪异,一开始就不该接近;如果发生了什么,那也不是怪异的错,责任在刻意靠近的自己身上。
不过我应该警告一下久保小姐,因此联络了她。她说她十分小心。
「对了,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这阵子,久保小姐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
编辑工作室的社长突然去世,高层间为了公司何去何从而起了争执。久保小姐任职的编辑工作室主要业务以企业合约为主,这些合约都是去世的社长靠自己的信用拿到的,因此不是随便让谁接任社长,公司就能按照以往的模式营运。一弄不好,公司就会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