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 高度成长期

手旁观。如果不小心多说些什么,不是被他们敌视,就是被缠着要人入教,徒增厌烦。搞到最后,还是不知道政春家信的究竟是什么宗教,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教团。他们在镇上郊外有间道场,不过说是道场,其实就足一栋老旧的民宅。不知道他们除了政春家以外还有多少信徒。」

  根据佐熊先生说的话,那应该是以教祖为中心的小型宗教集团。教义可能是神道系或修验道系,此外就不清楚了。政春家日后的行动日渐诡异,最后完全被社区孤立起来——或者应该说,他们自身封闭起来。

  「后来,光奈子的父母去世了。附近邻居应该没人出席她父母的葬礼。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真的举行了葬礼。」佐熊先生说,「他们不知何时就双双去世了。」

  事后,不再有人出入政春家,然后房子在某一天忽然拆毁,邻居连他们何时搬走都小知道。

  「政春家开始信教的原因是什么呢?」久保小姐问。

  「这个嘛——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那个媳妇迷上了这个宗教,可是为什么全家人都被拉进去呢?」

  佐熊先生侧头不解地说,

  「他们家的奶奶是在我离家期间过世的,不知道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如果不是——那可能是因为那房里好像有什么。」

  「有什么?」

  佐熊先生点点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光奈子说他们家是鬼屋,会有东西出来。」

  光奈子似乎说过某种东西会在地板下爬行。

  「她说那东西会在地板下发出声音地爬来爬去。只要谁坐在地板上,就会立刻爬到那人的正下方——地板的下方,然后开始嘀嘀咕咕说些不吉利的话。声音听起来非常不舒服。」

  光奈子刚进中学时,很认真地告诉佐熊先生:她家地板下有鬼。她一度因为家用马桶换成冲水式而高兴得不得了。因为过去是旧式马桶,清理时需挖出秽物加以处理,那时她总觉得很恐怖,因为下方的污物槽好像蹲着什么东西。

  「——不是实际什么人在那里吗?」

  「我想不是,」佐熊先生摇头否定:

  「她不是那么说的。」

  那东西会在地板下爬行。

  有时,光奈子一在房间走动,那东西就会跟在地板下。如果到檐廊或厕所这一类会通往地板下方的位置时,就会摸到那东西悄然无声伸出来的手。万一不小心在一楼躺下,那东西就会爬到头部正下方,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听起来像「你们都去死。」或是「去死」,光奈子因此害怕得难以忍受。

  然而,政春家的祖母却说,「那不是什么坏东西。」

  「这么说来,政春家的奶奶知道那东西?」

  「应该是。她似乎告诉光奈子,虽然那东西一直在家里,但它不会做什么坏事,不要理它就好。」

  一定是猫或鼬之类的动物,佐熊先生笑着说。

  既然政春家的祖母也知道那东西,所以应该是一直在政春家喽?那东西是从何时出现在政春家的?

  「政春家是当地人吗?」

  「不是,他们并非很久以前就住在这里。我记得是战后才搬来的。在公寓和社区用地上的人家里,只有藤原家是代代都住在这里。不过,藤原家本来住在别处。」

  藤原家也是战后才搬迁到这里吗?既然如此,这里之前有过什么?林先生说,这里曾经有工厂——久保小姐这么一问,佐熊先生歪了歪头,说:

  「嗯,究竟是什么呢?我没想过这件事。如果我父母还健在,他们应该记得,只是两人都进坟墓了。」

  如今出现政春家进行过某种驱邪仪式的证词。

  这么说来,政春家的人应该真的认为家里有什么。根据政春家的祖母,那是一直待在政春家的东西。政春一家或许习惯了,可以无视它,然而盛幸的太太又是如何?这位媳妇最早加入新兴宗教,这件事情的背后应该藏着某种意义。

  「可是,这和发生在公寓及社区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关系……」

  久保小姐走投无路了。

  虽然出现乍看存在某种意义的片段资讯,但无法将它们拼凑起来,不禁令人怀疑这一切都是虚妄。

  这时,久保小姐已经搬到新居,展开新生活。

  前一年的十一月,她在车站附近找到现在住的房子且搬进去,虽然比冈谷公寓狭窄又较为老旧,但非常方便。她也不是没考虑过其他地点,但如果一直放不下公寓的怪事,还是找一个容易继续调查的位置比较好。看来她还是决定继续调查这些怪事。

  久保小姐习惯新居的生活后,在去年年底雀跃地告诉我:

  「房里没有怪声,住得好轻松!」

  我也在这时搬进新家。

  带着大量的书籍搬家,实在是一件让人手足无措的大工程。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自己决定好后半辈子要件的地方,而且一想到书籍还会继续增加,就再也不想体验一次搬家的经验。

  我被整理新房子的工作追着跑时,习惯新生活的久保小姐,再度四处寻访熟悉当地历史的老人家;另一方面,我除了继续着手寺院方面的调查管道,也写信给熟悉当地历史的乡土史研究者,不过两边都没付结果。

  时间转瞬即逝,那年夏天,一本十分稀奇的怪谈专门杂志创刊了。

  幻想文学评论家东雅夫(注18)先生和Media Factory(注19)的编辑为了庆祝我的新居落成,在天气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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