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 高度成长期

猫说话,几乎没办法处理家务。

  「根本先生的身体也不好。年纪大了,身体就会冒出各种毛病。我记得他有糖尿病籼高血压的问题。因此,当有人来谈收购土地,他似乎准备立刻卖掉房子,搬到某处的疗养院。」

  可是,提供照护服务的疗养院只接受需要受到照顾的人入住,根本先生始终找不到同时让夫妻入住的疗养院。

  「最后听说他们搬去和儿子一起住了。根本先生说他卖掉房子后,买了二世代住宅,和儿子一家一起生活;松圾家就比较幸运。夫妻两人都很健康,一起搬到乡下。现在这时代,听说有公司专门帮客户斡旋老后到乡下居住,他们两人一起种田,过得很悠哉。」

  大家因为各自的理由离开这块土地。

  「社区东边的村濑家也是两位老人家一起生活。我听说他们搬到女儿家的附近。村濑家之前……这么一提,好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屋。我搬来时,那里好像是什么小工厂,没住人。不过我其实不太记得了。社区更里面的住户就是稻叶家,那栋房子的住户也变动得很频繁。」

  稻叶家住进去前,是大里家住在那里。对照益子家的说法,大里家似乎没住几年就搬走了。

  大里家之前则是关家,他们也没住几年;更之前是长男失踪的筱山家。一如秋山先生在这里落成新居且搬进来,筱山家同样也盖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栋房子看起来很新,尽管秋山先生没特别询问,不过自己搬来的时间点和他们应该没差几年。

  「筱山夫妻的年纪大我很多岁。我小孩还是小学生时,长男就二十岁了。长男后来离家出走,次男也搬出去独立生活,剩下夫妻俩,他们就接连去世了。」

  那是一九七〇年代中叶左右的事,筱山夫妻约在那里住了十年。

  「此后,新的住户就搬了进去,但不知道是买的还租的。那户人家没加入町内会,也很少和邻居往来,给人一种不太整洁的印象。小孩很多,每个都像野孩子,经济状况看来不是挺好。这么说来,他们应该是租房子吧?也不是说他们小孩没家教,应该说是父母管不了那么多。在我印象中,那对父母整天都在大吼大叫。」

  似乎是个令人印象不好的家庭。当年的住户应该都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才会觉得那个家庭很奇怪。

  「接着是大里家,他们是很普通的人家。只是还没跟其他人熟起来就搬走了——为什么搬走吗?我没听说。他们是对四十几岁的夫妻,小孩上幼稚园。他们好像提过是工作的关系。不,我记得他们买了那栋房屋。虽然只有一下下,不过大里家搬进去前,大门挂过出售的牌子。」

  后来搬进去的是稻叶家,他们住四年后搬走,房子因此闲置上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被拆除。他们旁边是政春家。

  「政春家在我搬来时就在了,是很普通的夫妻。他们在儿子结婚后和儿子及媳妇同住,没多久,全家似乎迷上某种新兴宗教,我因此和他们渐渐没有来往,后来慢慢连他们的人影都很少见到,某一天,就完全消失无踪了,连声招呼都没打。有人说可能是发生什么事,连夜搬家逃走了,但也不知是真是假。他们后来也退出自治会,所以我也不太清楚状况。」

  这么说完,秋山先生侧了侧头。

  「这么说来,可能是那方面的宗教吧?我记得他们在家里驱邪好几次。就是打开窗户,往外洒盐——我注意到的大概就是这样。这一带算很和平,没有案件,也没发生过自杀或意外。至于小井户泰志先生的事情算是异常吗——唔,可以说是最接近异常的一件事吧。」

  公寓或社区都没发生过自杀事件。至少,这里从未发生异常的死亡。

  唯一比较古怪的死者是小井户先生,但他不是上吊身亡。如果相信久保小姐的印象,那名自杀者应该是女性,而非男性。

  「我就不清楚之前的事了,毕竟我不是土生土长的人。」

  秋山先生搬来这里时,周边虽然已经开发,并排着崭新的独栋住宅。不过这些住宅之间仍有田地,周围也残留不少田园和农家。

  「这里不是什么由来已久的城镇,只有零星遍布的农家而已,过去应该什么都没有吧。」

  秋山先生又说:

  「所以,我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古怪的因缘才对。」

  2 搬走的人

  虽然秋山先生说,这里原本应该什么都没有,不过翻开一九六〇年前的地图,可以看到这一带沿着大马路的四周散布着一些聚落,尤其车站的前方是两条大马路的汇集之处,构成还算繁荣的商圈。一九五三年出版的地图也显示出冈谷公寓这一带有建筑物。特别是在公寓和社区所住的区域,兴建起更大型的建筑物。

  从地图上没办法得知常时住了什么人,因为还没有住宅地图。第一份记载个别住户姓氏的住宅地图,是在一九五二年于大分县别府出版。花了三十年,住宅地图的使用率才扩大到全国规模。

  公寓这一带基本上是在进入高度成长期才形成住宅区,因此附近几乎没人知道更早的状况。虽然大马路沿途坐落着历史悠久的住宅区,但住户的型态历经泡沫经济时期的重整,替换成当时才搬进去的居民。我和久保小姐因此在追溯到比三十年前更早的历史时,失去了追查方法。唯一能够确认的是,这一带在这段期间内的确没发生过案件、自杀或是意外。

  「看样子,只能到此为止了。」

  久保小姐需要工作,所以只能利用休假追查当地历史。我也是私事繁忙,而且还住在遥远的京都,无法在当地调查和访问。至于调阅地图、调查报纸缩印版——这些不需在当地也能进行的繁杂调查,则有大学时代的友人帮我大忙。

  阿滨不知为何在学弟妹之间很有人望,经常动员有空的学弟妹替我调阅许多资料。

  不过,随着调查的进行,线索也愈来愈少。正当我们把「这已经是极限了吧。」挂在嘴上时,久保小姐来了电话。那是十月即将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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