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放弃了。」
另一户就是黑石太太的房子。
黑石家在社区完工后搬进来,并在三年后搬出去,他们之后将房子外租,但房客都住不久。久保小姐告诉我:
「黑石家搬出去后,大约三年就换了五任房客,住得短的人差不多是住一季——大约三个月。现在的住户是住得最久的,快两年了。」
冈谷社区从完工到现在只经六年,但六户人家中已有两户搬走,怎么想都不太寻常。出租就另当别论,可是这里是贩售成屋。而且一间空了四年,另一间则是三年间换了五任住户。住最久的房客是现在一位姓安藤的男性,似乎是单身,不过大塚太太不清楚他的来历。安藤搬来时没过来打招呼,她只瞥见对方早晚上下班的身影,完全没交谈过。
黑石太太搬出去时说,「独栋房子实在很麻烦。」大塚太太心想,不知道是指自己不适合住这种房子,还是照顾小孩之余又要管理独栋房子,太辛苦了。
——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呢?
久保小姐在八月初透过大塚太太的介绍见到黑石太太。
黑石太太接受访问时是三十六岁,有一个八岁大的女儿。她在二十九岁搬到冈谷社区,女儿一岁。黑石家位在私人道路的西侧、靠近公共道路的角地。
搬家的理由是,「我不适合住这种独门独栋的房子。」她的丈夫经常长期出差,家里老是只有她和女儿,她心里不安,讨厌这种情况。
「为什么觉得不安呢?」久保小姐问,「这里的治安应该不差。」
「不是治安的问题……」黑石太太有些犹豫,「虽然是小事……其实有很多恶作剧电话。从我们搬进来就一直接到电话,而且逐渐增加……不,并不是什么有威胁性的内容,都是像无声电话那种程度的恶作剧,我并不特别觉得恐怖……但住在那里时,有很多让人不舒服的案件,像随机杀人、少年犯罪之类的,所以……」
「关于打恶作剧电话的人,您想得出来可能是什么人吗?」
「不,完全想不到……而且一接到恶作剧电话,我就立刻去确认窗户和大门有没有关好。但独栋房子的窗户不是很多吗?我当然会注意门户,可是玻璃破了就完了,偏偏这种房子在很多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都有很多门窗。」
人在客厅,就会在意洗脸处和寝室的窗户;在寝室,就会留意客厅和厕所的窗户;一旦为了矶认窗户有无好好关上而四处走动,就会惦记留在原地的女儿。
「可能因为我老是这样提心吊胆,所以开始觉得家里到处都有脚步声或怪声。隔壁的房间、楼上的房间,好像有人在这些看不到的地方走动……」
比如说,黑石太太某晚独自在寝室哄女儿睡觉时,隔壁房间传来了声音。听起来像有人不停走动——而且不只走动,还不断搬移东西。
寝室隔壁是一间特别空出来、作为女儿未来卧房的房间。没有家具,堆着一些装衣服的箱子、女儿会用到的小东西。像不再需要使用的育儿用具,亲戚朋友送的、女儿还用不到的衣服或玩具。黑石太太听到那些东西搬动的声音。
很恐怖,因此不敢看,但放着不管也让人害怕。
每当听到声音,她总这么想,犹豫到最后就会战战兢兢到隔壁一看,可是毫无异状。大概是自己多心了——下次应该也是相同状况。然而,尽管知道状况一样,心中还是有「其实下次就有什么」的念头。
纵使签筒内都装着落空的签,偶尔也会有中奖的签混进去,只是不知道是几十支中有一支,还是几万支中有一支。不过,确实有不幸抽到中奖的人。那些人应该作梦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中奖并刊登在报纸上吧?我也无法肯定自己绝不会中奖。
黑石太太在意声音,但不敢到隔壁确认,只能期望声音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停下;然而,声音依旧持续不断。「叽」的一声,像有人踏在地板上;「碰」的一声,像有人撞到东西。
黑石太太一如往常犹豫,然后终于起身,声音在她起身的期间还是没停下。
她悄悄打开寝室的门,左右窥视没开灯的走廊,确认走廊两侧或楼梯都不见人影或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然后她小心翼翼、不发出声音地静静走出寝室。她想,如果声音在这时停下就好了,接着缩着身体靠着墙壁,走向同样面对楼梯的隔壁房,将耳朵靠在门上。
她无声将脸靠上门板,太阳穴感受着门冰凉的温度,并且竖起耳朵确认房内的状况。就在这时。
——唉……
另一边的耳畔,传来一道低沉厚重的男人叹息,近得光是耳朵就能感受到人的气息。
黑石太太全身血液倒流地转头一看。
不论是自己的身边,或是微暗的四周,都没任何人影。
「……我当然认为自己多心了,或许是幻听吧?但我觉得到极限了,没办法继续住在这种独栋的房子了。」
她向黑石先生诉苦,也跟娘家的双亲诉苦。大家都很担心她的状况,也安慰她一切都会没事,受到这种安慰,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忍耐;但只有自己和女儿在家时,她就感觉似乎还有其他人,一直听见某人发出的声音或脚步声。
「我实在太害怕了,先生一长期出差,我爸妈或婆婆就会来陪我……我妈妈也说好像有什么声音,说不定不全然是我多心。这房子实在令人不太舒服。」
这时,黑石太太的女儿身体发生问题,出现气喘的症状。带去给医生看后,医生说不是气喘;黑石太太则在购物回家的路上被脚踏车撞倒。那是在冬日的傍晚,四周已经暗下来。脚踏车没装车头灯,骑车的人也像一道黑影,只说句,「对不起。」就很快骑走了。黑石太太的腰和脚都痛到站不起来,而且当时没带手机,只好爬到附近人家,请对方帮她叫救护车。
「那声音很年轻,穿一身黑,样子看不清楚。我觉得简直像随机杀人犯……我知道对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