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我的世界,一如既往的停滞着。但是,就在这样的日子里
——————嘎啦
啊,刚才,声音又来了。
***
琉璃子来过一次后就会有一段时间不会再来。不过蚂蚁的造访,定期地持续着。
我手上的洞在变多,但性命似乎无忧。增加的只有伤痕增加,没有影响到日常生活。照这个势头下去,要死还得花上一百年吧。
一想到如此漫长的余生,不由觉得对这种其妙的生活放轻松就好。
我很悠哉,也怀着这样的想法,然而。
——————嘎啦
「喂、别开玩笑啊」
发出怪声。
黑黝黝的巨大而凶恶的蚂蚁,啃着我的小指。
小指的根部从手掌被分离下来。蚂蚁用强韧的颚钳住我被挖下来的小指,浑然不顾呆住的我,以迅猛的速度冲了出去。
蚂蚁炫耀似的举着我的小指,冲到窗边,随即消失。
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没有缝隙。但是,蚂蚁如幻影般消失在了外面。我带着混乱站起身来。再怎么说,我也无法置小指被夺而不顾。
我拉开隔扇,冲下楼梯。飞奔出玄关。下一瞬间,我被充满生命气息的空气所吞噬。天空太过炫目,令我睁不开眼。
洒满春光的空间里,暖和得令我透不过气。感觉身体就要溶化似的。
我外出的时候,总是选择在夜里,或者阴雨天里。
我瞬间得到确信,晴朗的天空下,果然没有我容身之处。
我忍耐着眩晕,环望周围。于是,我顺利地发现了蚂蚁的身影。
在黑黝黝湿哒哒的柏油路的中央,蚂蚁正举着我的小指向前迈进。看上去,就像在搬运巨大的蛆。
我连忙追上蚂蚁。
蚂蚁如同宣称「谁会等你」,左右摇晃,一边避开行人的脚一边前进。这时,我发现穿着统一皮鞋的群体冒出来,于是抬起脸。男高中生的集团向我投来怀疑的眼神。遭遇到平日里应该小心回避的对象,我的喉咙嗖地发出怪声。肺脏被捏烂的错觉向我袭来,我向后跳开。
僵住的女生们相互把脸凑到一起,窃笑起来。我连忙确认自己的样子。我每天都在换衣服,应该没有汗臭味。但是,脸的就不好说了。
不见太阳,不见人的我,真有好好保持人的样子么?
我贴着墙,侧步移动。无数视线向我刺来,抑或故意偏开。心脏像爆炸般乱跳。背部和腋下汗如泉涌。
话说,琉璃子在哪里?她不在这群人里吧。
我环望四周。如果是那家伙,一定能很轻易的保护我不受视线的侵害。
呀嚯,江一,怎么了。需要我帮你么?嗯?
我真切地期待着这样的声音。但是,嘈杂的世界中没有琉璃子的身影。
琉璃子,不在这里。
我忍住头痛和呕吐感,逃回家中。
***
小指被夺走,我开始对这个异常事态感到焦虑。
身体被夺走的事,让我真切的产生了恐惧。蚂蚁不是急性子,它们是威胁日常的敌人。并且,我被强制性的当成了方糖。
我失去了惯用手的小指,但不知为何,握力没有改变。就算胡乱地抓起东西,东西也不会掉。虽然看不到,但我的小指或许依然健在。不过,触觉消失了。果然,那里还是什么也没有。我的小指完全消失了。
我放弃更加深入的思考。
面对现状的非现实性,仿佛脚下开了个巨大的洞。
我身体被夺走的碎片,去了什么地方呢。正如琉璃所说,我突然间就变成了恐怖电影里的登场人物。长此以往被解体的话,我的身体会怎样呢。
我无端的想见琉璃子了。虽然不能对琉璃子说,但能听我说话的,就只有她了。这是何等的矛盾。但是,我没法叫琉璃子出来。
琉璃子的父母讨厌我。琉璃子没有手机。我也没有直接去她家的勇气。要取得联系十分困难。我就是如此孤独。
没办法,我选择了消极的自卫。
我小心翼翼地将被窝用胶带粘起来,只留下头部的方向,钻进袋状的被窝里。入口我用手堵住,屏气慑息。潮湿的黑暗很热,有灰尘的味道,令人呼吸困难。
我感觉被活生生的塞进了套子里。不过,若是悠然地在外面过活,就防不住蚂蚁了。我选择保持这个状态生活下去。我摄取瓶装水,要上厕所而到外面去后,解决完后又立刻折返回到被窝里。进食一天一次,我会冲到厨房解决。
在要睡的时候,我关上被窝空隙,睡下。就连窒息而死的可能性都被我无视掉。
但是那一天,那件事突然造访了。
——————嘎啦
「……………………唔噢」
我睁开眼。唾液拉成的丝伴着脱线的声音滴落。
被窝里面,有蚂蚁。蚂蚁强韧的颚,钳着我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