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吗? 还是说你想要去遗忘?你曾在这里责备我。说我的想法冷淡,——可现在的你,为何会与当年的我一样呢?」
「那……是……」
「不是因为想要得到父亲的宠爱吗?」
因为她这么一句话,我心跳加快。
「你模仿了自己眼中映出的父亲,……你希望他能认可你们的"父子"关系。」——
想要共同之处。
就算只有一个也好,想要我们是"父子"的证明。
就算只有一次也好,想被人说「你和你父亲真像啊」之类的话。
过去,曾经有一个用尽全力模仿自己新爸爸的孩子。
「你勉强自己无视主观心情,去接受现实。因为对于孩童时代的你来说,你身边的父亲就是那样。努力去了解对方,终于抓到了父亲那朦胧的背影。那时候的你,只有靠这样才能让新父亲去替换你心中亲生父亲的地位。」
但是,不知不觉这种心情走样了。
扭曲变形、破裂了——
起因是母亲的过世。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垮了。
哭泣、哭泣,哭到疲惫,等我终于切实地感受到母亲的过世,我把所有的责任都加在父亲的身上。
曾经那么相信他会保护母亲——
迄今为止积累的感情全部化成了憎恨,曾经忍耐的东西、失去重要之人的丧失感和对于未知的将来的那种不安感——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强压在眼前的父亲身上。
「最先回避的人……是你。」
父亲讨厌我什么的话,都是我的自欺欺人。
明明自己从未带着真心去和父亲交流过,却一直卑鄙地讨厌着父亲。
「你明明知道的,知道你父亲是多么地重视你。」
「不要开玩笑!那家伙——」
「那家伙怎么了?就算一个也行,你能举出父亲讨厌着你的证据吗?」
「那……个……」
……父亲他,父亲他那个时候是多么地痛苦。
失去心爱之人的悲伤将父亲的心撕裂到何种程度呢。
但是那个人,比起哭泣、悲叹,选择了优先拥抱我。
最先担心的是失去母亲的我,说着「你不是一个人」,一直紧拥着我。
可我却一直想要去忘记,那人在母亲遗体前独自悲伤呐喊的身影。
『那个,轮。你今天想吃什么?』
一如既往照顾着我的父亲。
被我当成"外人"的那人,一如既往,用和往常一样的态度,继续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照顾着、爱护着。
可是我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里,想着「既然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于他只不过是母亲和陌生人生的孩子罢了」「他其实觉得我很碍眼吧」之类的事,无法压抑住涌上心头的不安,不知不觉中不安越变越大,每天都在加深隔阂。
我用悲伤去掩饰自己的不安,这些又演变成对父亲的憎恨。
给父亲按上面无表情,口气冷淡的印象——……明明是我最喜欢的那个温柔的父亲。
「……其实我是知道的。」
不擅长做饭的父亲每天询问着都不好好和他说话的我的口味喜好,为我做了合我口味的饭菜。
「我是假装不知道。已经回不去了。我觉得已经回不去了。」
我太孩子气了。
父亲包容了我所有的孩子气。
「是的。你知道那些饭菜有多么可口。」
我明明知道,却还在那满不在乎地恃宠而娇。
「是的,父亲把我看作是一家人。所以,我才会被当作日家的一员不断遭到……」
如果日家是因为惹怒了水神,才遭到诅咒的话。
为什么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一家成员的我,会遭受水难之苦?
「……因为我们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一家人了……」
各种感情涌上心头。
为何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没察觉呢。
为何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要去察觉呢。
「那么,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
现在的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说这话。
「我是『日轮』!!」
我可以挺起胸膛如此喊。
「——我作为日家的一员,向神恳求。无论如何请饶恕我日家。」
刚一说完,水就跑到脚下。
每次我想要干点什么,水总会来妨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