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刀利落地割入雪白的表面。
我将周围削掉,汁液垂垂欲滴。将甘美汁液舔掉后,我继续让手动起来。左一下右一下,这次,红色的碎片掉了下去。剔除多余的部分后,再仔细地为剩余部分塑形。
最后,我将它放在了碟子上。
「来,初姬,这是你点的苹果兔子哦」
「这是能令孩子哭泣的写实造型呢。非常出色」
在盘子中间,稳稳地坐着两只耷拉着耳朵的精巧兔子。我连尾巴都再现出来了,很可爱吧。初姬毫不犹豫地将叉子刺进了兔子的脖子,将脑袋整个咬下。
「初姬,初姬,这太残忍了」
「说什么呢,从脚开始吃才更加惨无人道吧」
「啊,言之有理」
「是吧」
初姬把手指贴在脸上,摆了个胜利手势。这是唯有美少女才能得到容许的举止。可是,她头上的绷带让人有些心疼。不过,还得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拆线。
初姬大口咬碎苹果,小兔子尸骨无存。
「承蒙款待,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粗茶淡饭」
「下一个我想要熊猫」
「让在下以通体白色之素材表现黑白效果,妙哉妙哉」
这是个出乎意料的难题。我嘴里嗯嗯地念着,手里的水果刀动了起来。天气大好,明媚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路过的护士一脸欣慰地向我们看过来。我好想把她叫住,告诉她我什么都没做。
眼神和受到期待的反应都有问题。唔,情绪相当不稳定。
「话说,你翘课没关系么?」
「其实不是没关系,不过我耳垂也得缝几针就是了。假牙我自己弄上去了,但毕竟不能让有栖担心啊。现在回去的话,下午又得挨各种八卦党的狂轰乱炸,与其这样还不如休息算了。好了,初姬小妹妹的熊猫」
「原来如此……即便丧失了黑白的特征,只要将花纹重现出来,看上去就能像熊猫。技艺相当精湛。那我就喀嚓」
「天哪,一分为二」
我们继续着傻不拉几的互动。初姬总共已经啖下了三个苹果,我有点担心她的肠胃。不过,今天的时光非常安宁。
天公作美,外界太平。虽然伤还在一阵一阵的痛,但我明白,它们不久就会痊愈。我不明不白地就弄得破破烂烂了,自打初姬宣称要成我的食物起便接连不断的扭曲事态,也在不明不白之中迎来了一段停滞期。
茅野静静地消失了。虽然他不死心搞I'll be back也不无可能,但我看到他那张哭丧的脸,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了。茅野选择了从我面前退场。这样一来,我身边的一个不安要素就消失了。尽管什么都没有解决,但我能隐隐约约地预感到,至少在初姬住院的这段时间里是风平浪静的。
今天是个晴天,我身边没有明显异常。
只有初姬咬碎苹果的声音。
我把手放了下来,呆呆地眯起眼睛。最近湿度、气温同时不断上升,但只要窗户有风送进来,就能体会到春日般的平静。
好幸福啊,好和平啊。感觉一切都无所谓了。
忘掉吧,有汰哥也这么说了。但是不行,未知的要素太多了。是谁把断手放进了我屋子。是谁袭击了熊谷学长。是谁袭击了初姬。为什么要把断手放进我房间。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想把那个危险的存在当成导火索,把我们家搅得一团糟么?还是说,因为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所以就像老哥说的,是友好的问候?
「呐……初姬」
「什么事,有哉童鞋」
「我稍微打个比方吧」
我仰头望天,吸了口弥漫着药味的空气。将自己不懂的事情托付给别人,我究竟是哪路大爷啊。这是社会生活的基本。我在那之后总是半掉队的状态,要问这些恐怕不太好了。但毕竟,我已经束手无策了。我没有把断手放进冰箱,因为那么做等于掐我自己的脖子。
犯人为什么不惧风险,将断手放进我的冰箱呢。
「冷不丁的把断手放进对方的冰箱里,是种什么感受呢?」
初姬吃苹果的声音停了下来。我也觉得我太直接了,太明显了。初姬伸手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又把我放下的水果刀拿了起来,开始削皮。
「……奇怪啊」
「……奇怪?」
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我疑惑地歪起脑袋。在冰箱里放了手的那一刻就已经够奇怪了,我觉得这里没必要刻意指正。初姬将果肉切断,继续说下去
「入侵别人家不应该毫无理由,『断手』应该具备着某种含义。那是歹意还是好意,我不清楚,一般只能认为出于威胁的目的,但假定对象是几乎吃不了市面上那些肉的有哉君……」
「哈哈哈,你这比方打得真难听」
「也有可能是『礼物』。毕竟冰箱是保存食物的地方。可光是这些,应该传达不了什么讯息。这作为传达手段而言,太不靠谱了」
换做是我,好歹会附上一封信。
初姬将苹果塞进我嘴里。我条件反射地咬了下去,清爽的甜味在唇齿间弥漫。我一边乖乖地将苹果咽下去,一边对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