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我毒手,于是袭击了我。可是,他听到初姬回来的声音,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现场。被留下的我在捡课本的时候,初姬在我家附近被人打了。茅野君一直都仅仅通过声音来掌握初姬的情况。
他从我跟前逃离之后,立刻听到了初姬在我附近遇袭,所以认定是我下的手。他多半从他放的窃听器里听到了我遇到满脸是血的初姬后所发出的惨叫和哭喊,但那些声音肯定在他脑子里被处理成了我对妹妹用的无罪申辩。如果是我袭击了初姬,我又为什么要陪初姬到医院。而且看他的样子,他根本不知道初姬只受了轻伤,所以他调头又来杀我了。哎,愁死我了。
果真不能把茅野君当成所有事件的犯人么?
这样不好么?有什么不行么?我在脑内进行多数表决,赞成三成,反对七成。有没有搞错。我脑子里的小人们出乎意料的正经。那么,反对理由是什么?
嗯,既然没有弄清袭击初姬的人是谁,放任不管的话初姬会有危险呢。而且制造断手的其他怪物,依旧还没找到。威胁家人的存在岂能无视。在我们的人生中,随便找个答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只追求高效的幸福,还是拿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扪心自问更好。
市民,你幸福么?如果你回答不是,干脆来个痛快吧。
你要是办不到,就只能全力以赴地把麻烦事统统解决。
「我知道了。我不再把你当成各种事件的犯人了。你可以回去了」
「啥?」
我放开的他的手,他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
我摆摆手,表示我没有敌意。对肉食野兽诉诸博爱行为,我都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活腻了。不过你瞧,我们好歹同学一场,还是期待他人性未泯的。
「有哉,你丫的看不起我?」
「并不是看不起你哦,你的罪状似乎只有跟踪初姬和袭击我。看初姬那样子是容忍了跟踪行为,另外,你如果只袭击了我的话,我倒也无所谓。我觉得,与其在这里把事情闹大,还是让你知道好歹,让你赶快回去更好。你杀不了我,我不会杀你,你觉得呢?不过这需要一个前提,我就先告诉你吧。『我没有杀害初姬』」
你动脑子想想吧,我当时不也没杀你们跟神缲么?
可你如今怎么怀疑我袭击可爱的妹子啊。
「让你的脑子冷却一下,你肯定也会明白的。毫无意义的杀人就是犯傻,我可不会做那种傻事。你捅了我之后是准备找地方逃跑么?逃了之后你准备怎么过下去?看你好像没有得到消息,其实初姬只是额头弄破了,人精神着呢,你先冷静冷静吧,好么?」
我试着用贴心的笑容劝说他。
一般来说,人杀了人的话,这辈子就算完了。你懂么?那个夏天发生了太多太多,但重要的事情你可不能忘了。神缲跟我家终归属于例外中的例外。你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怎么能为了我这种人渣断送掉自己的人生。
我轻轻地站了起来,茅野什么都没说。我默默地将手放在门上。
我为了即将离去的他,缓缓地将门打开。就在下一刻——
突然,我被拳头打了。他的手指撞在了我的牙齿上。我的脸上和他的手上同时喷出血来。他似乎感觉到痛了,露出好像遭到反击似的表情。我的天,还有没有天理。
我当即恢复表情,与茅野怒光四射的双眼对视。
他看着渐渐滴落的血,攥紧拳头。我发觉,我很少有地看错了事情。他的表情,就像找到了好玩具的孩子。茅野君从口袋里取出了第二把小刀。唔,我基本没考虑过这样的可能性。
我还以为他不是会准备那么周全的人。哎,没办法了么。
你已经陷得更深了么?
你已经变成那种伤害别人,望着血,会露出开心表情的玩意了么?
你把我苦口婆心的警告全都当成耳边风,只想满足自己的欲望么?
空虚,太空虚了,太可悲了,茅野君。
不过,你能不能不要给我这种感觉呢。
血滴滴哒哒地落在踏脚石之间的素土上。我回想起遥远的过去。有个人强逼我,一拳接一拳地揍我,而我每挨一下都笑脸回迎。那个人是为了什么理由跑我家来的呢?是借钱么?算了,那种事无所谓了。对我扬起小刀的茅野君,那笑容可真耀眼。可是,有句话我得先说清楚。
「我说茅野君,我最后提醒你一句」
「你现在饶命也没用,有坂」
拿把刀就能露出这么下作的表情……人变成这样算是完了。对认识进行修正轨道。他已经完全进入人渣的范畴,而且是最糟糕的形式。怪物不能丧失冷静与品位,否则便会轻易地丧失一切。怎么能把猎物的肉和自己喉咙一起咬破呢?
不过,姑且还是欢迎一下他吧。
欢迎来到『恶人〈Villains〉』的领域。非常遗憾,你的戏份结束了。
「我啊,真心希望你能活下去」
真的非常非常遗憾。
我可是一直在为连脸都忘掉的人祈求幸福呢。
没骗你哦?
「少跟我扯淡,有哉!」
茅野举起刀,放声大吼。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是战是逃?正当我想到先拿把伞的时候,从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吱、吱、吱、吱。这个异于常人的脚步声沉重却又轻柔。我抬起脸,茅野那白痴还没有发觉。
然后,一只粉红色的生物从走廊那头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