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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木君没有吃掉姐姐」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莫非有什么特别的讯息,只有身为受害者妹妹的你才收到了?要只是无聊的好奇心那就算了,如果真有那样的讯息,请务必跟我讲讲」
「这是为了不让自己被捕么?」
「别说的那么吓人啊,初姬小妹妹。我这个人可是连个虫子都不会杀的啊」
此刻,一道黑影从我眼前水平穿过。还只是六月,蚊子却已经形成军团,朝盛夏进发了。我无暇感叹日本热带化的现象,一巴掌将其拍死。然后,我和初姬四目相交。
「刚才的不算」
「毕竟是蚊子,人之常情」
初姬态度平静,认同了我的做法。不错不错,我不讨厌诚实的孩子。
我点点头,初姬又大声地喝了口茶。我老老实实地拿起茶壶给她加水。茶包已经被泡坏,泡不出绿茶了。初姬喝了口白水,接着往下说
「可是,我不想被高木君吃掉」
我的头上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这小妮子刚才说了什么?而初姬完全不理会我的困惑,小脸微微泛红。对她来说,刚才那句话属于相当少女情怀的告白。简直莫名其妙。
与此同时,那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包裹的物品名称上写的是『食物』。
「我在『食物』跟『肉』之间犹豫过」
初姬就像读出了我的思考,细声说道。我再一次,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位少女。我望着她雪白的肉,反刍我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我,想要你吃掉我。
那并不是『性方面的含义』虽然有些可惜,但很明显,『食物』二字便印证了这一点。而且我感觉到,心怀不轨地接触初姬会很危险。这女孩是百合花一般的处子,未经同意便靠过去的男人,身心无疑都会被摧残粉碎。听说,铃兰的根有毒,而且这家伙是能自发地将毒液喷洒出来的新品种。
「也就是说,初姬小妹妹因为自己不想被高木吃掉,所以不认为高木是凶手?」
「嗯,没错。这是以我的本能、生理以及性欲的一部分还有心愿做出的判断」
初姬毫不犹豫,一口咬定。这一回,她没有脸红。我已经完全搞不懂这小妮子的羞耻基准究竟是什么了。而且就算不用仔细去想也能明白,这自白的内容太诡异了。但与此同时,我也感到很心安。
初姬的断定,没有根据。
这样一来,警察就不会出动了吧。纵然是被害者家属提出的要求,同样不会。
「我必须让吃掉『白咲夏子』的凶手将我吃掉。既然是吃掉那个『白咲夏子』的人,应该是个能激发我被吃欲望的杰出之人,不然就太奇怪了」
因此,『白咲夏子』不可能是他吃掉的。
初姬将完全不能画等号的两件事,毫不犹豫地联系起来。
说起普通人,动物的直觉与本能应该早就丧失了。可是,既然她能在自己的脑内将这两件事牢牢地联系起来,我也不准备否认。初姬并不是完全没可能不是砍竹子的时候被发现的外星人。既然如此,用人类的常识去说服她,恐怕是鸡同鸭讲。而且问题在于更加不同的地方。
这番话里,并不包含『我』是吃掉『白咲夏子』的凶手的根据。
「那么,初姬小妹妹究竟为什么认为是我吃掉了夏子」
「有件事我想先说在前头。在生物学的角度上,我属于弱者」
初姬抛下我的提问,突然开始演说。而且这番话从第一个字开始就全是谎言。这位愉快的小姑娘,你怎么可能在生物学上属于弱者。
「看来有哉君抱有极大的疑问和不满,但我所提到的强弱跟『在人类社会中作为一个人的强弱』这种社会层面的强弱完全不同。光以社会阶层来判断的话,我应该属于『强者』的范畴。不过,武力、财力、时运,判断基准因人而异,因此被人吐槽『少骗人,你比蝼蚁还要弱』的情况应该也是有的……比方说,有坂有哉君?」
「是,老师有何指教?」
我以好孩子的风范举起一只手,生怕她对我说『我刚才说了很多次「有」吧』。但是,初姬可爱地歪着脑袋,说出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
「假设我突然把你打一顿,一边惨叫一边逃走」
「嗯」
「这样十有八九能让你蹲号子吧」
她不露丝毫微笑,一口咬定,这令我战栗不已。寒气继续地顺着我的背脊窜了下去。
哎,确实没错。初姬要是撕破衣服又哭又喊的话,警察准会找我调查。虽然不至于会蹲号子,但一切都凭她的供述了。让初姬来供述,一定能将事情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食物』的送货单也是如此。虽然不是没办法辩解,但毕竟那种情况『太离奇了』。一个女高中生从纸箱里蹦出来嚷着让我吃掉她,打了我之后呼着喊着告发我,这种情况我真是百口莫辩。人是追求条理的生物,只要她随随便便地解说一番,那些成年人应该就会为她出头。然后,我的兄妹们就会全力以赴地保护我,同司法权力作斗争。
说得太对了,根本笑不出来。
「那么,初姬小妹妹是打算这么做咯?真的要这么做么?你做好了将我的好感度完全推翻的心理准备么?好啊,你既然准备这样,爸爸我可不会再留情面了哦」
「怎么会呢,不要误会了,爸爸。我这个女儿没那么放荡,不会只为了证明自己的社会地位而让无辜的同学身陷囹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