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不能轻敌。反帝国军经历过各方战役,如今更拥戴从帝都逃脱的旧费烈利加公主,若是他们每个人都拿出十倍的战力,经验尚浅的帝国军很快就会被击破。」
谢尔所言极为中肯。
毕竟连担任帝国军总大将的卡齐斯自己也从未有过与敌军对战的经验。
「综合以上情况,为了充份发挥我方士兵的力量,守在利鲁加桥西岸才是合理的。」
「但、但是尤米加说,绝对不可以在西岸布阵……」
「您没有发现到,这正是尤米加的阴谋吗?」
卡齐斯侯爵全身僵直。
「难道说,尤米加那家伙故意想让我吃败仗!?」
「这就是她的目的。这么一来侯爵就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更有可能就此失去地位。」
「这、可、可恶的家伙……!」
卡齐斯怒不可遏,满脸通红。
「您不必担忧。只要臣在侯爵身边的一天,就不会让尤米加称心如意。只要我们反过来讨伐反叛军,抓到美丽的费烈利加公主、献给帝都,侯爵想必能被认可为继承者。」
「喔喔,喔喔喔喔。你连这个都想好了!?」
「这样才算是个称职的军师。」
谢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获得卡齐斯侯爵全面的信赖。
然而,就在此时。
「卡齐斯侯爵,为何突然变动阵形?」
一道极为洪亮的声音自后方传来。
回过头一看,前方站着一名壮汉。
「你……你是!」
谢尔认得这位壮汉。
圆脸搭上自然卷的卡其色发丝,混有白毛的漂亮大胡子。全身充满肌肉,身高比弗雷还高,
不过体型偏圆润。
帝国统一天下之前,于费烈利加邻国·杰鲁巴格享有盛名的札古罗尼亚大将军。
「嗯?你该不会是费烈利加的史诺哈特之子吧?」
谢尔突然有种周围的风向转变的感受。
「好、好久不见。札古罗尼亚将军。」
「喔。这样啊,那个小鬼头,都长得这么大啦!」
嘎哈哈,札古罗尼亚豪爽大笑。
这名男子光靠武力就坐上大将军之位。身上伤疤无数。他手上的钉头锤不知在战场敲碎过多少脑袋。
「没想到会在卡齐斯侯爵的阵营里跟你重逢呢……真让我吃惊。」
谢尔内心充满拔腿就跑的念头,但仍死命忍耐住。
「等等,札古罗尼亚。你刚刚的意思是说,谢尔是费烈利加人吗?」
卡齐斯侯爵的语调明显带有质疑的情绪。
谢尔感觉到冷汗划过自己的背。
「那又怎样?」
札古罗尼亚一脸无趣似地说。
「我也是旧杰鲁巴格人呀。整天介意对方是哪里人,全天下就没人能当你部下啦!」
哇哈哈。札古罗尼亚再度放出笑声。
「这倒是。」卡齐斯侯爵简短回应后,看向谢尔。
「说得也是呢。我可是即将取得天下的人。重要的不是过去,是现在。」
谢尔向卡齐斯弓身行礼。
「承蒙您不嫌弃。」
「这有什么。不必介意。」
卡齐斯留下这句话,离开马儿,迳自走回帐篷里。谢尔则因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上此般豪杰战士而内心感到动摇不安。
隔日的黎明时分。昨晚谢尔不得已替卡齐斯及札古罗尼亚将军作陪,被灌了不少酒。
(惨了……好想吐……)
谢尔于将校用的帐篷内独自醒转,在棉被里痛苦挣扎。
他试着撑开眼皮。眼里只有歪斜的天花板。
连吐出的气息都还带有浓重酒味。恐怕连走路都走不好吧。
(呜呜……头好痛……)
计划执行的暗号非常简单。
只要等帝国军从东岸移到西岸,大家就会依着谢尔的策略行事。
谢尔奋力撑起剧烈疼痛的头并站起身。前进两步,迅速倒地。
(不行了。)
谢尔安排居住的帐篷,很不幸地位于阵营的北侧。明明是冬天,却感觉到温度逐渐上升。帐蓬的布幕上出现深茶色的污渍并缓缓扩散,最后化成大红色的火焰燃烧起来。
费烈利加军发动的火攻已然展开。
(这下子……无计、可施了……)
谢尔这么想着,同时只能无谓地怨恨自己差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