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真是的……有够麻烦。」
和轻浮的语气正好相反,熊谷一脸凶恶地狠狠敲击事务所的窗户。玻璃破碎,声音引来了路人驻足观看。
「看什么看!」
「怎、怎么了?」
从里头跑出来的小弟们见了熊谷染成鲜红色的腹部,大为惊愕。
「快开车过来载我!」
「去、去医院对吧!是!」
熊谷本想说不对,但又懒得说话,便一声不吭地等待车子抵达。
等待期间,他的血色渐失,鲜血染红了半条裤子,剧痛使他头昏。
——这下子可糟了。
熊谷杀过不少人,只要看伤口,就能判断是不是致命伤。有田不只剌伤他,还刻意挖大伤口。真是惊人的执著啊!出血量这么大,应该没救了。
没过多久,车便开到了正门外。有田被其他小弟架住,早就昏倒了。熊谷忘了有田的存在,摇摇晃晃地坐上了车;
「人家有个想去的地方,人家会报路,你开快点。」
驾驶座上的小弟面露讶异,但随即用力踩下油门。见了如此粗鲁的驾驶方式,熊谷一面苦笑,一面望向窗外。各色霓虹灯在朦胧的视野中闪动。或许再也看不见这景色了——熊谷认了命。
然而,熊谷双眼中的疯狂色彩并未褪去。
*
绿色迷你宝马终于回到了熟悉的街道。离开山田一惠的公寓时,外头的天色还很明亮,但现在已经完全变黑了。
正当雪路目不转睛地眺望着霓虹灯闪耀的街道时,增子犹如自言自语似地对他说道:
「山田一惠说得没错,手册应该在日暮旅人手上。目的是什么?应该是报仇吧!表面上说是『意外死亡』,其实他的父母是死于争夺手册的阴谋,日暮旅人一定怀恨在心。」
增子刻意强调「意外死亡」的部分。她似乎和雪路一样,对死因感到怀疑。
若山田手册真如增子所言足以撼动政经界,那么相关人士绝不会撒手不理知道手册存在或可能拥有手册的人。山田死后没几天,日暮夫妇又「意外死亡」,未免太凑巧了。
案子已在熊谷落网后落幕,没有人会特地去翻旧帐——除了身为死者家属的日暮旅人以外。
「日暮旅人有充足的动机。他和你相识也不是偶然。」
「……我知道。」
雪路十分伤心。他和旅人共度的两年多时光,究竟是真是假?一想到他们之间建立的信赖或许只是表面关系,他就更是心酸。
——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增子没理会闷闷不乐的雪路,继续说道:
「就这动机来重新思考日暮旅人的目的吧!他打算怎么使用『朝仓印』?要用来炸什么?」
「我爸盖的东西应该全在候选清单上吧!现在连报仇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只能放任老大去做,直到他满意为止。还是他想杀了我爸?那也好,顺便泄我的怨气。」
「别自暴自弃,真难看。你该多信任日暮旅人一点。」
「啊?什么意思?」
「他怎么可能用炸弹对付雪路顾问?再说,你也该考虑一下时期。如果他对雪路家心存怨恨,他早就采取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他查出了什么手册上没有记载的事吗?」
旅人应该早就知道他的父亲是私人秘书,若对雪路照之怀恨在心,根本无须刻意接近雪路。雪路回想起他和旅人相识的契机。
「……毒品,老大一直在追查毒品。」
「这么一提,你们和川村佑介的案子也有关联——原来如此,我总算明白缉毒专家白石警部为何变成署里的众矢之的了。」
雪路对这个名字产生了反应。增子用鼻子哼了一声:
「这下子水落石出了。人暮旅人打从一开始就再追踪白石警部——今天早上我也说过吧!最近警界内部乱成一团,损及白石警部名誉的告发文书在署内流传。要说是日暮旅人干的,却又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现在看来,白石警部和十八年前的案子八成脱不了关系。」
「白石是杀害日暮英一的凶手?」
「这还不清楚。不过,应该有关联……回到开头的话题,如果复仇对象是白石警部,那炸弹要用来干嘛?」
雪路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报仇方法需要动用到炸弹。
「无论如何,日暮旅人很危险,必须立刻抓住他。」
雪路也很担心旅人的安危。希望他别又昏倒在路旁了。
此时,雪路的手机响了。见了荧幕上的名字,雪路不禁皱眉——熊谷。他干嘛打电话来?
「……你不接啊?」
「不,呃……」
雪路不知道该不该在增子——现任刑警身边接听黒道的电话。他姑且告诉增子是熊谷来电,增子眼睛一亮说:「正好。」
「快接听,我也有话想问他。他是杀害山田快正的犯人,或许知道日暮英一的事。」
就算知道,熊谷会老实说吗?把过去的笔录挖出来,应该可以看到熊谷在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