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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开心,果然没有放弃音乐,他还是持续参加这类活动。
当天,我来到活动会场,却在入口裹足不前。为耳聋及慢性耳鸣所苦的我怎么敢跑进喧嚣嘈杂的地方?我太兴奋了,居然忘了这件事。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在外头等到活动结束。夜深了,到了日期变换的时刻,活动依然没有结束的迹象。我等了许久,但是一点也不累。等待「AKIRA」走出来,简直像在埋伏等待心仪的男孩一样,教我有点难为情。呵呵!我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笑容。
那一天,我终究没能见到「AKIRA」。
过了一星期,「AKIRA」宣布退出歌坛。
而我病倒了。
※ ※ ※
走出咖啡馆,哲抓住正要迈开脚步的旅人肩膀。
「……告诉我,委托你找我的人是一个叫小松原静香的女性吧?」
哲不知道旅人用这种方式告知静香近况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她不可能毫无关联。没有她的协助,旅人岂能如此准确地追踪?
然而,旅人摇了摇头。
「你在说什么?委托人另有其人。」
「……可是,你见过静香吧?对吧?」
「对,因为她曾在这家店里当服务生,我见过她几次。不过,就只有这样而已。」
「真的?真的只有这样?静香和这件事无关?」
旅人缓缓地移开肩膀上的手,笔直地凝视哲。
「哲先生,小松原静香小姐或许已经不在这个镇上了。我受雇的过程和她无关,我对她也没有更多的了解。如果害你白期待一场,我道歉。对你而言,静香小姐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旅人带着哀伤的眼神说道,哲有些慌乱。
早就意识到的事经由他人口中道出,便再也无法掩饰了。旅人说得没错,哲的确怀着期待。他相信静香正在找他,误以为静香正在向他求救,就乐得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真是太肤浅了。明明死抓着「AKIRA」的名号不放,还敢说自己已经舍弃过去,实在可笑至极。他靠着被他人需要来维持自尊心,静香越悲惨,他就越有种成了英雄般的兴奋感。
差劲透顶。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这么窝囊过。到头来,我只是想依赖静香而已。」
「想找个人依靠,是种很自然的感情。就算这种感情很窝囊,也不能因此否定它的强烈。」
哲自嘲地嗤之以鼻。
「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讽剌我?」
「两者都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理解,希望你弄清楚什么才是你追寻的,什么才能满足你的心灵。」
旅人的脸上不带任何嘲弄之色,看来他这番话似乎说得相当认真。
哲觉得旅人似乎是要他思考自己想做什么。
一时之间,他什么也想不出来。别的不说,现在的他能做些什么?只会逃避,一旦感到不安,就依赖静香。这种窝囊的男人能做什么——
旅人开始迈步,哲也跟随其后。他已经不问旅人要去哪里了。
他们来到了电子游乐场。那是栋老旧的建筑物,电玩的噪音大得连外头都听得见。这里从前哲也来过几次。
「你又要去上厕所了吧?」
哲不耐烦地说道,旅人回过头来。
「没错,而且我要让你看看之前我一直在做什么。」
旅人用不容分说的口吻催促哲入内。他们从正门进入,穿越排列得井然有序的游戏机。男厕看起来肮脏又不卫生,但旅人丝毫不以为意,直接走了进去。
旅人在最靠内侧的厕所间前停下脚步,望着哲。扑通!哲的心臓猛然跳动。
「其实先前我四处闲晃,全都是为了带你来这里而布的局。因为如果你察觉到了,或许会因此逃走。可是,现在你应该肯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了吧?」
哲没点头,因为他的身子僵住了,无法动弹。
「我忘了对你说,我的眼睛有点与众不同。详情我就略过不提了,嗯,你可以想成是我的观察力优于常人。知道这一点以后,你再看看这个。」
旅人从怀中取出的是一张记事本用纸,上头有哲的签名。旅人对哲展示过后,又用另一只手指向厕所间内的墙壁。
泛黄又肮脏的白色墙壁,只有某个区块涂上了崭新的白色油漆。
「那、那又怎么了?」
声音忍不住发抖。他知道那是什么,因为涂上那层漆的正是——
「涂上那层漆的是你吧?为了消去底下的涂鸦。」
「你、你怎么知……」
「我知道,因为油漆下的文字是你的笔迹。」
说着,旅人笑了。他的笑容令哲毛骨悚然。
哲很想大叫「怎么可能」。他不认为能够从「AKIRA」的签名锁定笔迹,更不认为旅人看得见油漆底下的文字。
「是谁告诉你的?你果然是那帮人委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