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就此结束。
他再也不要体验恐惧、恶臭、寒冷和痛楚了。
他希望一切全都消失。
最好连自己都消失。
眼睛被朦住,破坏声近在耳边。(耳朵最好听不见)
腐臭的面包和牛奶。(气味和味道最好全消失)
室内温度忽冷忽热。(只要别感觉到寒冷就行了)
被关在铁柜里,从外侧敲击。(只要别感觉到痛楚就行了)
男孩自行封印了五感,说服自己这是理所当然的。
只要这么做,就能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接着,七十二小时之后。
双人组抱着失去意识的男孩走到外头。
「看来拷问很有用。」
「当然有用,换作是我,我八成撑不下去。」
「这孩子倒是很无辜……对了,谈判得如何?」
「很顺利。对这小子是很过意不去,不过这下子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
男孩恢复意识了。
他得知已经来到户外,连忙装睡。要是被发现他醒了,搞不好又得吃什么恐怖的苦头。他紧闭眼睛,仿佛想压抑扑通乱跳的心臓。
男孩躺在后座,双人组则分别坐在驾驶座及副驾驶座上。从男孩的角度,只看得见驾驶座上的男人。
「接下来只要制造车祸就行了。」
「你可别松懈啊!我们的目标是完美犯罪。」
「已经很完美了吧?全都是自己人。」
「这么说倒也没错。」
两人似乎在交谈,但男孩完全听不见。怪了,耳朵听不见,而且闻不到气味,也感觉不出是冷是热。好奇怪,活像身体不是自已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笑了,他的侧脸牢牢地烙印在男孩的脑海里。即使失去其他感觉,也绝不能失去这双眼。
我不会忘记。
我死也不会忘记这脸————
* * *
由于地近大学,又时值周末,居酒屋几乎被学生坐满了,生意相当兴隆。
从在学时代开始,历史研究社都在这间店聚餐。便宜却不太好吃的料理正适合拿来当喝个烂醉的下酒菜,同时也成了发泄日常积郁的燃料。
「都是草食男子的错!」
智子学姐坐在小口啜饮烧酒的阳子右边,手拿着啤酒杯高谈阔论。
「常有人说现代的女性变强了,其实不是,是男人变弱了。」
「哦……」
「你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啊?想反驳我,先把那杯酒干了吧!那是第几杯?第二杯?我已经第四杯了!你知道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吗?喝快一点,加快步调!」
坐在对面的男子露出嫌恶的表情。打从刚才开始,他就被迫接收智子学姐的苦水。
「……我等一下还有工作要做,不能喝太多。」
「草食就是这样!区区一点工作,醉了也能做!」
「别强人所难啦!」
阳子虽然觉得他可怜,但还是贯彻事不关己的态度。
今天邀集社员的是智子学姐。毕业后,智子学姐也经常举办聚餐,而每次都有许多社员参加,可见她的人望与在学时相比丝毫没衰退。就拿今天来说,也有十几个人参加。
而智子学姐举办餐会,多半都是在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之后。今天的目的是发泄前几天参加联谊的不平不满。据说其他男人都称呼豪爽的智子学姐为大姐,没人和她发展成恋爱关系。
智子学姐一口气喝干了酒,高声加点一杯。真是充满男子气概啊!
「山川~你也还没喝够吧?」
「呃,那我再点一杯日本酒吧。」
「说得好!你看看人家,她也说要喝了,所以你也要加点。」
男子哭丧着脸,但阳子装作没看见。
老实说,阳子酒量非常好。她刚入学时,在智子学姐的游说之下开始学喝酒,但才第一天就展露了凌驾于学姐之上的好酒量。不知是不是母亲家系的遗传,山川家的女人个个酒量过人。
但阳子从不觉得喝酒开心,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配合智子学姐才开始喝酒,对她而言,参加聚餐就等于必须照顾喝得烂醉如泥的智子学姐。
今天智子学姐没来烦她,她乐得轻松。虽然对那个男子过意不去,但她决定把智子学姐推给男子应付,自己静静地喝酒。
「为什么男人老爱找借口?不喜欢就明说嘛!还要故意讨好我,害我误会!」
「这一点女人也一样吧?要论装模作样,女人更厉害。」
「目的根本不一样!我们是希望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但你们却是想维持可有可无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