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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钱的木内若是死了可就糟了,牛岛一定会确认他的生死。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手枪收在哪里,但我知道他平常携带时是藏在怀里。我会抢他的手枪。没了手枪,牛岛一点都不可怕。凭你的本领,一定可以制住他。」
木内的信赖让河合情绪高昂。他拍了拍胸脯:
「嗯,交给我!那花村要怎么办?」
「他很胆小,应该会愣在原地,束手无策,不管他也没关系。不过,你不能大意,因为他有可能会和牛岛一起背叛。」
「该不会花村也有手枪吧?」
「没有。我说过了吧?牛岛很谨慎,不会让同伙也拿枪的。换句话说,只要制住牛岛,我们就赢了。」
「花村就一个人,不理他也没关系。那小子我只要一拳就解决他了。我早就看牛岛和花村不顺眼,交给我吧!」
「但你还是要小心。我希望你保持平常的态度,不然牛岛起疑就糟了。速战速决吧!」
「嗯,我知道,不过得先把钱弄到手才行。要反将牛岛一军,也是回到基地以后的事吧?」「没错。」
木内露出了一如往昔的微弱笑容。
牛岛没确认木内的生死就冲到屋外去了。花村的催促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牛岛显得格外镇定,毫不迟疑地前往某处,那就是位于市内的闹区。他将一个侦探绑回基地。
河合相当心急。不但计划失控,连倒地的木内都消失无踪。想当然耳,牛岛开始怀疑他了。
「我真的确认他死了!真的!相信我!」
这是个牵强的谎言,但若不坚称木内死了,谁知牛岛什么时候会掏出枪来指着他?幸好,多亏了那个怪侦探,矛头转到花村身上去了,但依然不能安心。
木内去哪里了?
难道他真的死了,被花村的同伙搬走?
河合不明白。我该怎么做?木内,你究竟在哪?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该怎么抢夺牛岛的手枪?被牛岛痛殴的花村转过鲜血染红的脸,面向河合。过度的恐惧使河合呼吸急促。
下一个就是我了。下次牛岛一定会拿出手枪来。
「你自己问他们就好啦,用你怀里的那把手枪。」
侦探的一句话成了契机,牛岛的手滑进怀中。
「——」
视野变得一片空白。
他的身体抢在脑袋之前做出反应。
河合冲向牛岛,将他压倒在地。然而不知是牛岛打惯了架,还是河合体能衰退,只见牛岛根本不把河合壮硕的身躯当一回事,一下子就翻过身来。河合揍了牛岛好几拳,也被揍了好几拳,双方在地板上打滚缠斗。
牛岛开始显现疲色之际,河合便坐在他身上,勒住他的脖子。
我不杀了他,就会被他杀掉。
这是河合头一次杀人,但他没有任何迟疑。
因为他不想死。
枪声响起的瞬间,腹部迸裂了。在意识到自己中弹之前,河合的身体已经往前倾倒。
——啊,他动手了。这家伙居然真的开枪了。我会死在这里。
不可思议的是,河合对于死亡的恐惧相当稀薄。
身体逐渐变冷,但伴随着这种感觉,五感却变得格外清晰。
失去意识的瞬间,一遒「锵!」的钝重声音传入耳中。
那是自己的身体倒地的声音?还是——
*
对花村而言,木内是个方便的存在。
木内脑筋虽然不错,但做事不得要领。不,或许该说他太过老实,拍拍无用上司的马屁、优待生意上的大户这类处世之道他都不懂。身为大他一梯的前辈兼同事,花村起先只对木内的呆板感到傻眼,后来却发现他有利用价值。
花村和上司联手盗用公司的公款好几次,东窗事发之后,就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木内头上。他在事前就刻意散播木内的坏话,完全没和人交流的木内理所当然地成了被怀疑的对象。虽然木内曾为了自己的清白抗议,但公司害怕破坏形象,只想私下摆平,便催促木内离职,而木内也二话不说地辞掉工作。
花村和木内并没有过节,只是利用他来赚点零用钱。木内虽然没发现自己是被花村陷害,但花村却有点罪恶感,所以常请他吃饭,又替他找工作。花村并不认为木内的怨气能因此消除,但至少在他心中,这样就算扯平了。
他和木内之后依然维持往来,现在常利用木内帮他作伪证,掩盖妻子的耳目。花村常谎称因为工作缘故而留在木内家,其实是跑到外头的情妇家去了。
木内似乎对这种行径感到不以为然,偶尔会对他说教。
「你有那么温柔的太太和可爱的儿子,为什么还要搞外遇?偶尔回家一下吧!」
花村知道木内对自己的老婆有意思。不,或许那只是单纯的同情而已,但花村看到木内担心妻儿,就觉得很快乐。那副为别人的事感到痛心的模样让花村十分畅快。
虽然理由很扭曲,但花村还挺喜欢木内的。
有一回,木内难得来找花村帮忙。
「花村,你认识买卖赃车的业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