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那当然,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如果有人搬走尸体那倒另当别论,否则尸体根本不可能自行移动。
而这个事实产生了某个疑点。
「河合,木内倒地时,靠近他确认生死的只有你一个人吧?」
河合身子猛然一震,花村则是紧张地看着他。
「你、你是说河合撒谎?」
「没、没有!我才没有说谎!」
「是吗?如果你和木内联手欺骗我们,倒是很有可能。」
当时确认木内状况的只有河合一个人。河合说「木内死了」,所以牛岛和花村才认为他死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打一开始就设计好的,便可以解释木内当时为何挑衅牛岛。不过木内的目的是什么,依然不得而知。
「你别动,花村也别动。我本来就不相信你们。我早就认为你们总有一天会背叛,但没想到你们是以背叛为前提参与这个计划。好了,现在该怎么处理?」
牛岛把手指的关节折得劈啪作响,就连以打遍天下无敌手自居的河合也被牛岛的气势所慑。
「我真的确认他死了!真的!相信我!」
河合发出与壮硕身体不符的懦弱声音。虽然他在木内面前总是自尊自大,但其实他的本性只是个胆小鬼罢了,外强中干也该有个限度。
「那你倒说说看,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尸体要怎么走路?」
「我哪知道啊!」
「那就是有其他同伙罗?搬走木内尸体的同伙。哈!哪来这种人?根本是你谎称木内死了,放他逃走?」
「这种结论是怎么来的啊?我根本没理由这么做!」
「理由只有你自己知道。乖乖招来,你的目的是什么?利用木内骗我,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河合!」
牛岛一时激动,伸手探入怀中。
此时,旅人插嘴了:
「地板上的是血迹吗?」
旅人被绑在椅子上,难以回头,但他还是努力转动脖子,俯视背后的地板。木内的尸体原来躺在那里。
「没错。虽然有流血,但是不是致命伤很难说。我打他时,没什么打到人的手感。」
「河合先生并没说谎。」
河合惊讶地看着旅人,似乎为了突如其来的帮腔而困惑。这一点牛岛也一样。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木内真的死了?」
「对,因为我看见了『尸臭』,错不了。」
「尸、尸臭?」
「我看得见。我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连看不见的东西都看得见,所以我知道那个叫木内的人是真的死在这里。」
河合虚软无力地跌坐下来,看来是证明他没说谎之后,松懈下来了。
但是牛岛并未释怀。
「少胡说了!气味怎么可能看得见!再胡说八道,我就连你一起宰了!」
他举起铁棒挥打椅脚,把旅人坐的椅子打翻。
旅人依然面不改色,抬起头来再度望着染血的地板。
「出血虽然没超过致死量,但只要打中头部要害,还是可能立刻毙命。刚才你说打到人的手感并不明显,有没有可能是倒地时头撞到地板,造成致命伤呢?
我看得见。人死时有种独特的气息,这里就留有那种气息。我说的『尸臭』包含这个气息在内。你不相信吗?」
「鬼才相信!别胡扯了!」
牛岛用脚尖踹旅人的肚子,旅人虽然呛了几下,表情依旧平淡。
「我没有痛觉,拷打我也没问题。」
「啊?」
「我说我感觉不到疼痛。如果你不相信,不妨试试用火烧我的皮肤吧?我没有感觉,不会惨叫。不过,由于我的身体机能依然照常运作,所以或许会因为条件反射而抖动,这一点你可以忽略。」
牛岛退了一步。他从没听过有人质主动建议歹徒拷打自己。
「看来你对我似乎不太了解。任何东西都能找出来的侦探——请你想像—下,这是多么奇特的事。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一般人。我丧失了视觉以外的感觉,而我的视觉包含了所有感觉,所以连不可能看见的东西都看得见。一般人应该很难想像吧?这就是我在道上有名的原因。平时没人相信,只有走投无路、必须找我帮忙的人才会相信,比如现在的你。」
「……」
牛岛、河合和花村都默默无语。
贯穿三人的那双眼,带来一种心思被看穿似的不快感。虽然旅人倒在地上,不,正因为他倒在地上,更是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令人害怕。
旅人转过头,望着最远的花村。
「你结婚了,而且家庭不太和睦。」
「啥……」
「你的左手无名指上有戒指的痕迹,但是最近一直没戴戒指,对吧?那看起来不像是工作或做家事时拿下忘了戴回去,而是硬生生拔下的痕迹。还有,你的身上有好几种香水味,是女性用的香水,共有四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