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 「不能见到秀作先生本人,我感到非常遗憾。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从我母亲的遗物里发现了这封信。」
桥田递出信纸,真希子阅读之后,「哎呀!」的一声,露出了可爱的微笑。
「这是我叔叔的笔迹没错。看起来是他年轻时候写的,应该是还在当学徒的时期……啊,对了,就是这个时期吧。」
「你想起什么了吗?」
「以前,叔叔曾经稍微向我提过他年轻时的事。他就是在这个时期,辞去椅子工房的学徒工作。说是因为工作上出了纰漏,所以主动请辞了。我问他是出了什么纰漏,但他没回答。或许和这封信有关吧?呵呵,他向来是个一板一眼、严以律己的人。」
「……他有跟你提过大小姐是谁吗?虽然这封信是从我母亲的遗物中发现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就是信中的大小姐。」
「不,这他就没提过了。」
真希子一脸抱歉地摇了摇头。
桥田神色凝重地低下头来。都走到这一步了,居然断了线索。他本来期待能和「秀作」本人见面,实在太遗憾了。或许「秀作」留下的遗物中,有刚好写到「大小姐」的日记,目前剩下的希望只有这个了。虽然这等于是将剩余的工作交给真希子,但现在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那张椅子。」
旅人出声说道。桥田抬起头来一看,只见旅人正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工房角落的椅子。那是张椅背纵长的古典椅子。
「那是秀作先生的椅子吧?」
「对,你怎么知道?那是叔叔生前爱用的椅子。他晚年常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我先生和学员做工艺,一坐便是一整天。开工房是他的梦想,但当梦想好不容易实现之后,他的生活却好像失去重心……把工房让给我们夫妇之后,没有多久他就过世了……」
真希子凝视着远方,感伤地说道。三人望着秀作留下来的工房,沉浸于感慨之中。他已经实现了椅匠的梦想,应该死而无憾了。
「啊,这么一提,叔叔的信是放在什么遗物里?」
「呃……椅子,很漂亮的椅子。」
桥田一回答,旅人便喀当一声站了起来。他扔下惊评的桥田和真希子,抓起放在桌上的车钥匙,冲出屋外。
桥田呆然地目送旅人离去。「对了。」此时,一道低喃声传入他的耳中。
「送那张椅子的人——啊!」
真希子回头望着桥田。「哎呀!」她以手掩口,大声叫道:
「就是桥田!那张椅子是一位姓桥田的人送的!十年前,叔叔开设这间工房时送来的贺礼!叔叔看起来似乎非常怀念,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难怪刚才我觉得你的姓氏很耳熟,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男性友人送他的呢!」
「难道是我妈送的?」
她也回送了椅子?桥田完全不知情。母亲从未流露出任何迹象。
「其实我也不知道谁是桥田,这个姓氏我只在椅子送来时听过一次。可是,叔叔一直很珍惜那张椅子。我过去都以为是个感情深厚的好朋友送的,原来如此啊!原来是叔叔爱慕了一辈子的女性。」
真希子一脸陶醉地说道。
桥田的胸口也热了起来。虽然这只是间小得像为了业余嗜好而开的工房,然而却也是「秀作」椅匠生涯的圆满句点。他一直爱慕着已嫁作人妇的文江,而最终他的感情也得到了回应。或许文江并没有阅读他的信,但他不是个需要被同情的人。秀作是个坚强的人,桥田深深地尊敬着这样的他。
「『大小姐』果然是我妈吗?」
「我想应该是。不,一定是。」
桥田不禁苦笑,他觉得有点难为情。臭老妈,居然有这么令人羡慕的浪漫体验,做这种一点都不符合她个性的事。
「桥田先生!」
此时,旅人从屋外回来了。他抱着放在车上的椅子。
「你怎么啦?突然跑出去。对了,小兄弟,我跟你说,工房里的椅子好像是我妈送的。」
「嗯,看来是如此。」
「你不惊讶?」
旅人将文江的椅子倒放在秀作的椅子旁。
「我好像误会了。我在秀作先生的椅子上看到了『扭曲』,和文江女士的椅子一样。」
「咦?就是你在跳蚤市场时看到的那个?这张椅子也有?」
「对,所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
旅人把秀作的椅子也倒放过来,展示椅座底部,比较两张椅子。结果——
「缝法是一样的。这该不会是……」
藏有秀作书信的椅子和文江赠送的椅子,都留有出自同一人之手的缝痕。能够对两张椅子动手脚的,只有知道椅座底部秘密的某个人。
两啊、啊!难道缝的人是我妈?」
一切都吻合了。
「我想应该是。换句话说,文江女士确实看过秀作先生的信,她将信放回原处之后,用笨拙的针线工夫把椅座底部重新缝起来。她并没有忘记,也不是有什么不取出书信的理由,而是把回忆珍藏起来了。」
桥田哑然无语。
这么说来,文江——母亲打从结婚时起,就一直珍惜着这张椅子。因为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