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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笑、有时生气、有时瞧不起我、有时向我撒娇。
或许只是因为她选择我当仆人,但我依然很开心,就像是独占了真正的她——
「今天放学之后,我们去Eclair吧。」
这天,我在走到看得见学校的时候,鼓起勇气邀她。
其实不用讲这种话,我们每年的这一天都在一起。
不过,这次很特别。
至今总是由她「命令」,只有今年由我主动提议。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我想请她吃巧克力。
我知道情人节是属于女生的日子。同学听到应该又会嘲笑我,有理知道肯定会觉得不舒服,但我想请她吃巧克力,并且确实告诉她。
对她说——我喜欢你。
她睁大眼睛,接着对我投以微笑。
「如果你坚持要去,那就去吧。」
如同仙人掌开花的可人微笑。
……若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这位神的内心肯定很扭曲。
我在相约的这一天,失去了她。
我接下来的记忆,是在类似小小教堂的昏暗房间。
这里有彩绘玻璃,有祭坛,有一张附轮子的床。
她躺在床上,我靠在床边哭到崩溃。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母亲。伯母向我道谢,和我一样泪流满面,反复向我说「谢谢」。
谢谢我成为她的朋友,谢谢我总是陪伴她。
「平交道意外」这种死法,使她轻易从我的世界消失。
明明是所谓的「车祸」,她的遗体却美丽得令人惊讶,看起来只像是熟睡。
是我害死她的。
因为,要是没相约去其他地方,她就不需要过平交道。
早知道就不要装帅约在店里会合。要是一直陪她走,或许我至少能代替她死。
我想打造无谓的魅力,因而害死她。
我就这么怀抱着后悔升上国中、高中。
为了忘记她,我试着不去想她,过着低调的生活。
我再也不笑,平淡度过每一天。我当然没有加入社团,只要专注于学业,就不用和任何人打交道,不用思考无谓的事情。
我插班考进国高中直升名校的高中部。我应该是想连微弱的人际关系都重设,才会如此拼命用功,不然我没理由刻意选那种离家远,课程又艰深的学校。
不过,我在艾斯尼卡诚心学园认识了千种学姐。
千种学姐硬是把我拉出黑暗。
「迟钝的猪仔,你在畏缩什么?」
像是无奈,像是轻蔑,却隐约带着暖意的视线——
「别因为一张成绩单就沮丧,气氛会变差。这里基本上是升学学校,讨厌用功的你,怎么可能对抗其他人?」
「话是这么说……那你为什么要选这间高中?」
「因为高中部的制服很可爱。国中部就差强人意了。」
「以这种理由考进来的人,我想只有你吧。」
「为了跟随我而考进来的人,也只有你了。」
说得也是。我苦笑追着「她」的背影——
咦?
交错切换的影像转眼消失。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粉碎我的感伤情绪。
不对。刚才那不是千种学姐。
安慰消沉的我,邀我参加社团的人——不是千种学姐。
是我原本失去的「她」!
我连忙搜寻记忆,回顾约一年的高中生活。
……没有。她不在任何地方。
这是当然的。因为她死了,在小学五年级的二月十四日死了!
既然这样,为什么会留下像是和她就读相同高中的记忆……?
和刚才的悲怆独自完全矛盾吧?小学时代过世的她,为什么会臭骂高中生的我?
……难道……
我至今该不会——犯下某种天大的误解吧?
2
「爱,是你吧?」
艾不悦地蹙眉,似乎听不懂我这番话。
「你从刚才就在说什么?我说过,我是艾朵拉——」
「不对,你是爱。十和田爱。」
艾脸上的血色有如退潮般消失。
否认、转移话题,或是臭骂之后不了了之。艾有好几种选择——因而产生踌躇,造成决定性的「空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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