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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谎。刚才她的母亲聆听医生的说明——」
我忘记自己是四次元人,冲到有理床边,拼命想摇晃摸不到的继妹肩膀。
「有理,发生什么事!喂!」
「……想知道的话,就回溯时间自己看吧。」
艾说得对。我闭上眼睛,卷回有理的时间。
2
保护妹妹是哥哥的责任——我体认到这句话有多么空虚。
有理前往社办时,我以「推动」的方式妨碍。这项尝试成功了,但只是拖延毁灭的到来。
「总之,我认为你表现得够好了。」
艾大概是不忍看我消沉,如此出言安慰。
「这次光是没被灌毒就算赚到了,损毁的只有精神。」
和刚才一样,我面前是有如尸体般沉眠的有理。
有理身上没有绑绷带。我「推动」之后,有理免于被茧灌毒,却无法阻止她精神毁坏。
有理不断又哭又笑的样子,烙印在我的网膜未曾消失。
……有理从很久以前就失常了。
四个月前雏子的死,摧毁了有理。
有理察觉茧犯行,似乎比我早了许多。有理无法接受雏子的死,所以自行抹除记忆。
讽刺的是,有理因而幸存至今。茧与千种学姐没查出证物——雏子的手机是谁拿走的。
有理偶尔会在极短时间切换成雏子的人格。
我经常收到简讯,却完全没察觉,也没质疑过雏子的简讯。明明正如刚才影像所示,真的是有理传简讯给我!
我真是笨到令人无奈的家伙。
但是——我无暇消沉。
停下脚步责备自己,只会满足我的自虐心。
我猛然抬起头,紫水晶色的双眼就在面前。
艾受惊向后跳,连忙换回平静的表情。
「唔……哼,猪仔振作的速度真快,精神构造很单纯。」
「用不着担心我,我甚至终于下定决心了。」
「别自恋了,猪仔,我怎么可能担心你?不提这个,你说的『希望』是什么?还在吗?」
「还在。所谓的希望,就是我原本认定是『最初世界』的这个世界,其实是某人改变过——『第二版』的世界。」
「……什么意思?」
「茧并非以杀人为乐,有理的精神很健康,千种学姐即使要保护茧也绝对不会帮忙杀人。要是茧犯错,学姐会比任何人都严厉,比任何人都温柔地纠正她。」
艾的绝世美貌,逐渐露出失望的神色。
「……受不了,这只是你擅自解释吧?」
「但我有根据。首先,学姐她们『过于正常』。」
我们的日常过于祥和,过于舒适。
「又是杀人、又是保密——充满这种压力的日常不可能那么祥和,我认为这就是你所说的『干扰』。我们直到最近都过着平凡的日常——留下这样的记忆。直到不久之前——或许直到几天前,『丧女会』都是我所知的『丧女会』。」
「这也是你一厢情愿,无法成为根据。」
「你说过,只有『被推动出来』的人能来到高元界。」
光是这句话,艾似乎就明白我真正的意图。
我用力点头回应,说出最大的根据。
「我第一次成为四次元人,是因为茧造成意外而身亡,既然这样——」
「那件意外本身,对于世界来说是一种『不当』?」
「茧热爱化学——但肯定勉强位于理性这一边。即使如此,茧爱做实验与自由奔放的性格,是她原有的本质。只要巧妙怂恿,应该可以『推动』她朝危险药品出手吧?」
「也就是朝她本质的弱点下手。」
「嗯。只要在过去的世界反复设局,让茧的理性逐渐麻痹……」
「终究会朝真正危险的毒药出手……?」
艾频频打量我,发出一声感叹。
「我好惊讶,你明明是猪仔,智商却达到鸡的程度。」
「猪比鸡聪明!」
「闭嘴,没智商的鸟头……不过你说得对,你最初造访这里是某人『推动』的结果……对这个世界来说,你的死是不自然的状况。」
她以洁净的声音淡然整理思绪。
「你的死因来自于茧,第二次则是被千种杀害。这两者都不是必然,而是基于某人的蓄意改变……」
「换句话说,这是某人改变过的世界!」
「对——和你一样,使用了新工具之力。」
有种脸部被铁拳重殴的戚觉。
「四次元人……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