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秒就把电源关掉。
「怜,电话……」
「别管它。反正不接的话它就会一直响个不停。」
「一直响个不停?」
我坚定地点头,把手机扔到房间的一角。
注3 源自法文谚语「Un ange passe」,形容对话或座谈途中众人陷入一片沉默的情况。
「而且,我现在在讲重要的事啊。」
我拿起桌上的铝罐喝了一口。反正不管这罐是我的还是宏树的都已经没差了。
「喏,你刚刚不是想说些什么吗?」
「啊,嗯。」
宏树从床上下来,隔着桌子与我相对而坐。
「我在想,是谁会让你想要这么做。」
「是谁呢?」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吧?」
「谁知道。」
我没有正面回应,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
「……难道是,真汐学姊?」
在这个瞬间,不只是鼻子,我连眼角都喷出了甜甜的碳酸饮料。
「没、没事吧?」
「白痴,你想杀了我吗!」
「对不起,因为我想说不定——」
「只有她绝对不可能!」
我一边咳嗽,一边打从心底否定。
「那家伙活力十足的部分会让我想到我姊,所以不可能。」
「是、是吗……」
宏树安心地松了一口气。那大概是他的无意之举吧,不过我几乎可以确定了。是吗?宏树他对真汐——
我其实早就怀疑过了,这家伙真的很好懂。
我用卫生纸擦拭着脸和桌子,一面说道:
「唉,先不论这个……你多少也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癖好吧?那种嗜好不可能让喜欢的女人知道吧?」
「嗯,不可能。」
宏树也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赞同我的意见。
「而且,我也不能去喜欢人——」
「……嗯?」
我思考宏树话语中的意义——笑了出来。
「怎、怎么了?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什么,我正想问你,结果你就自己招认了。」
「咦?」
「『我也不能去喜欢人』。」
「那、那是……」
宏树不是说「没有喜欢的人」,而是说「不能去喜欢」。其原因恐怕与他壁橱中的秘密有所关联。
暂且不论宏树隐瞒了什么,我几乎能确定他跟我一样,是个拥有不能为人所知的嗜好的变态。
在困扰地笑着的宏树面前,我一边高喊一边站起身:
「好,该讲的都讲完了。」
「咦?咦!?」
「知道你跟我是同类,我就放心了。」
「那个,我……该不会被你认为是变态?」
我露出灿烂到看得见牙齿的笑容。
「没差吧?这个家里还有另外两个怪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是呢。」
宏树也学我笑得露出牙齿。
就在这时。
「——宏树,我要进去啰?」
房门突然被敲响。
「真、真汐学姊!」
宏树像跳起来似的起身,迅速地打开门。
真好懂。跟我要进来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怎、怎么了吗?」
「嗯,浴室空出来了,所以我来跟你说一声。」
真汐头上包着毛巾的身影突然出现。她注意到微笑看着他们两个的我,仿佛吓了一跳似的说道:
「……咦?啊,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吗?」
真汐移开视线:
「不是这样,我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是因为刚洗好澡吧,她的脸很红。
「偶尔也想要来点男人间的谈话啊。」
看到我戏谵地笑着时,真汐蹙起眉头:
「什么啊,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