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伤脑筋呢……」
我走出令人喘不过气的教室,前往走廊并打开窗户。五月柔和的空气带着我所期望的清爽,从窗户穿透进来。
因为现在是午休时间,来往的人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打算前往教师办公室或会议室的学生。像我这样在这种地方悠悠哉哉的人,并不会受到注意。
是个适合重新审视无法解决的问题的好地方。
我知道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像这样为了整理而对自己诉说烦恼,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本能地排斥男性的我,运气到底要差到什么地步,才会搞到得跟男孩子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呀?
我再次沉重地叹了口气,为事情的起因感到郁闷。
没错,不幸的起点就在于我没有好好更新公寓租约。
我听说在大部分的情况下,公寓的租期都是两年。所以我自然认为自己租下来的也是这样。
然而我的契约却是,如果没有在每一年的指定日期之前汇入租金,契约就会自动终止。
虽然没有仔细阅读契约书的我也有错,可是突然收到退租通知实在令我十分狼狈。即使直接去和房东谈判,表示我愿意重付押金,却因为下个承租者已经决定,而被告知如果不想退租的话就要负担那个人的礼金。
这种事……根本是诈欺。
我气得怒斥房东,连忙跟房屋仲介求救,询问是否有能马上搬进去的案子。仲介介绍给我的是一间独栋的雅房。
让我下定决心入住的原因是,担任管理员的老奶奶人很好。而且参观房屋时,我看到已经开始搬进去的涛子。
当下立刻决定住进去。
我还真单纯。
如此可爱的女孩确实很罕见,一想到能跟这样的少女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的内心便因此动摇,判断力也变迟钝了。
几天后,我意识到不能选择之后入住的人这种理所当然的事,不禁背脊发凉。
会像这样聚集着同一所学校的学生,应该多少是房东考量下的结果吧。不过既然都考虑到这部分了,我认为直接规定限女生入住也没有什么不好。
结果,我站在门上挂有「202」门牌的属于自己的房间前,感到后悔不已。
房间虽然附有钥匙并且个别独立,但毕竟是独栋房屋,厕所、浴室、厨房都是共用的。
宏树和怜当然不是坏人,同年龄的男孩子神经都很大条,而且孩子气。不过让到了这个年纪的男女同居,一般而言都会产生各种问题。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或引起什么麻烦,我又会落得必须离开这里的窘境。
经过彼此商量后,现在规定了各自倒垃圾、洗衣服、用餐、洗澡之类的时段,好歹平安度日到了五月——
「啊,学姊,您好。」
认识的学妹偶然经过,对我打招呼,是在换教室的途中吗?我因为她谨慎有礼的行为眯起眼睛,轻轻对她挥了挥手。
「呼……」
虽然我很喜欢女孩子,不过要一直扮演出色的学姊还挺累人的。
确认她在走廊尽头处转弯后,我特意装出来的表情松懈了。我将背和手肘倚上窗沿,仰望湛蓝的天空。
「我的生活,这样就好了吗……」
然后让口中的叹息乘上轻轻吹拂的微风。
——是的,以前经常被称赞为「能干的孩子」的我,一直过着和周遭划清界线的生活。
学业、运动、日常生活都管理得很周到,经常被以尊敬的目光注视,也能顺利回应亲人和教师的期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习惯扮演「能干的孩子」,而且不会为此感到辛苦。然后,女孩子们会用憧憬的目光看着这样的我。
可是……男生不一样。
进入中学时,异性变得会对我抱持着感情,开始会鲁莽地想要进入我的世界。被告白的次数也不只一次两次。
不过,我从来没有回应过就是。
我太过习惯被从远处眺望了。而如今也是一样,不喜欢被他人踏入自己的界线之内。
只是表面工夫的话还能装得很好。然而,以现在这种特殊的生活形式而言,实在很辛苦。我都快被恶劣的心情压垮了。
对,特别是——对怜会这样觉得。
我承认他长得还不错,性格也不差,甚至觉得他会不会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果然还是不行。
宏树是我的学弟,又很坦率,总觉得他一直从远处看着我。他不会胡乱接近我,会适当地与我保持距离,所以没关系。
可是怜不一样。因为脑袋感染上了名为虐待狂的病症,他不停地踏进我的界线内。
然后我就会因为自己的领域被人入侵,像是焦躁一样,像是排斥反应一样,被无以名状的东西支配感情。被做了什么会让我生气的事情时,我变得无法忍耐。
结果——就演变成动手动脚的情势。
就算只是在打闹……但我这个本来品行端正的「能干的孩子」,正在逐渐变成暴力的失格女性。
而且,我总觉得怜在……勉强,接受,这一点!
我摇摇头,试图驱散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