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月光越发冷了起来。维多利加的银发像是冰一样湿润,衣服花边也冷冷地摇着。
自行车停在了<意大利雕刻家具进口协会>前面,一弥耳边终于安静了。坐在后面的维多利加的小耳朵也微微动着。两人注视着对方,然后……
——看向建筑物另一边的庄严教会。
黑色尖塔仿佛贯穿月光的长矛一样朝着夜空延伸。过大的两扇蔷薇窗户在暗夜里像是怪物的眼睛一眼闪着光。呼呼吹过的北风像是要冻住一切,吹过路上。
尽管已经是深夜了,教会里面似乎还点着蜡烛,发出红色的光。还来不及侧耳倾听,混混们的嘈杂声已经传过来了,近乎悲鸣的男声女声也……
维多利加和一弥走进教会,往里看去。
通顶的天花板。木制的座椅往前延伸,排列在地板上。前方挂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被烛光照亮。
身穿西装的混混们坐在位子上,一起仰望着屋顶。
维多利加和一弥也抬头看去……不禁屏住了呼吸。
从屋顶上吊下三个黑色的滑轮,咔嗒咔嗒地响着。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被绳子绑着,配合滑轮的动作,人型的玩具上下移动着。两个男人身穿外套,女人穿着睡衣,红发像是野兽一样凌乱。
「放我下来!住手!求求你们!」
听过的男声呼喊着。一弥凝神细看。
「迈克尔·肯顿先生……!」
维多利加默默点头。跟吓到的一弥比起来,她沉静地想着什么,抬起头来,然后像是小孩子一样伸出手指:「被吊着的另一个男人是贝尼·桑达,女的是南希·多尔德尔。恐怕是混混们根据我们的报告书去找到了犯人吧。」
「啊……」
「那三个人,到凌晨应该已经成为小意大利巷子里的尸体了吧。」
「怎么会!」
贝尼·桑达疲惫不堪地呻吟着:「救命啊……!来人……」,南希·多尔德尔晃着一头乱发,叫喊着「你、你们要干嘛!」迈克尔·肯顿已经开始咒骂起来了。
混混们大声笑着,持续不停地用枪乱打一通。也有年轻人觉得这事情经常干,没劲地打着哈欠。
南希·多尔德尔的红发,随着子弹的飞舞,有一部分像是鸟的羽毛一样慢慢落到地上。
一弥蹲下去捡起来,用诉说着此事绝非善举的眼光看着维多利加。维多利加的眼光就像是看着困惑的小孩子一看,与他对视着。
两人一同在向上发射的弹幕下方向前走去。
约翰·史密斯像是神父一样站在祭坛前面,看见维多利加他们之后,持枪招呼他们过来。
「挺快的嘛,有什么发现?」
「嗯,我得到了重大的线索啊,约翰·史密斯。」
维多利加吸着烟斗,用尊大的态度看着对方。
后面杀人犯的悲鸣和怒号、枪声和滑轮声不曾停歇。维多利加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杀了意大利黑手党的四个纽约市民,其实有一个隐藏的共同点……他们是著名心理学家G·I·布雷德博士的<精神分析>的患者。」
「什么?」
因为听到了意外的名字,反问的声音都高了一个调。
「四个人都没有杀人的动机,只是被布雷德博士操纵着强制杀人而已。」
「也就是说,心理学家操纵着患者来杀人吗?」
「就是那样。布雷德博士,应该是被称为长官的神秘人物命令着,要去杀害某个真正的目标,为此要用混混来做杀人的练习。」
「什……!」
「你应该知道“隐木于林”的谚语吧?混混每天都在杀来杀去,尸体再多个一具两具也不会被认真看待,结果还是太天真了吧,因为还是被你们察觉到,并且委托私立侦探来进行调查了啊。」
约翰·史密斯用险恶的表情看着维多利加。维多利加瞥了一眼一弥,交换着叹息不说话。然后用烟斗指向后面叫个不停的犯人:「就是这样,他们是被真正的犯人——布雷德博士当枪使了……然后我有个请求……能不能将他们放下来让我问个话?很遗憾,我还在推理途中,需要更多的线索。」
她又瞥向了一弥。
「还有……已经知道真正的犯人是谁了,就不需要取他们三个善良市民的性命了吧。」
「你觉得可能吗,灰狼?」
「……根据我的记忆,Boss·贾尔波会在教堂分粥,还参与慈善事业以拉拢人心。如果这次三个市民被杀害的事件曝光,人气就完全没了。」
「嗯……!」
一弥松了口气,抬起脸来。
约翰·史密斯眯细了眼睛俯视着维多利加,点了点头,向部下发出了指示。
他们首先将迈克尔·肯顿放了下来,滑轮喀拉喀拉地发出危险的响声。男人缓缓地降下到地面。剩下的两人看见这个情况,张大眼睛,开始叫喊着先将自己放下来,或者是快点救我,嘴里又不干净了起来。年轻混混一声怒号:「吵死了!」对着上面又放了一枪,上方传来没有教养的怒号以及悲鸣声,教会的蔷薇窗和宗教画被摇曳的火光照亮。
三人发出的掺杂着恐惧的悲鸣让一弥的脸色十分难看。维多利加小声说道:「久城……布雷德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