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木制的花盆。
门口的铁门牌上标着的是——
<纽约/布鲁克林/红莓街十四号>
一弥停好车,小心地锁起来。
同时,说是一楼其实有一半在地下的房间的圆窗喀拉地打开,蹭地冒出一个人来,蓝色的眼睛闪闪发亮,可爱的脸蛋上长着雀斑——到底是很有精神的男孩子呢,还是男孩子气的女孩子呢?
「啊,回来了啊!」
虽然语气像是男的,声音却像是年轻的女性。
「啊,管理员好!我回来了,但是很快又要出……」
一弥认真地回礼——
「是叫久城君吧?那个超级美女今天也在等你回来哦。」
一弥还没有回完礼就忸怩了起来,支支吾吾到最后还是不说了,脸还有点红。
今天的 “捉弄住进四楼没多久的那个正经过头的房客”任务已经完成,管理员抛了个媚眼之后就关上了窗。
一弥只能自己念着“那还真是多谢了”。之后他就继续抱着小山似的纸杯蛋糕,一边用力喊着「喂——你还在嘛?」一边登上了石阶。
「——维多利加?」
2
低矮的天花板,贴布的墙壁,黑白马赛克瓷砖的地板,走廊没有开灯,背后的大门吱——地关上之后眼前一片漆黑。
一弥用手探着墙,自然地抬脚就走,没有踢到也没有摔倒,很习惯地一气登上了楼梯。
这小小的建筑每层的结构都是正面一个房间朝外,另一个房间朝着里面的小庭院。
一弥抱着东西打开了最高层——第四层朝外房间那褪色了的粉色房门——
「维多利……加……?咦?」
话没说完脚下就踢到了什么东西,手中粉色、橙色、红色黄色绿色的纸杯蛋糕朝昏暗的房间里那暗淡的天花板仿佛爆发一般飞去——
「呜哇?!」
——不知道是谁将厚重的书堆在了一弥的脚边,害一弥不小心摔倒了。
一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坐起身来,站好之后冷静地拍着身上的灰,然后伸手去捡起蛋糕山。
打开门就能够看到厨房了,更里面似乎还有两个房间,从红的还是黑的其中一扇门后面传来收音机的声音。
厨房里放着简单的柜子,还有细长的桌子和两张椅子。家具只有这些,这就是从旧大陆过来的贫穷移民的典型公寓。
一弥用的方形椅子的椅背已经变成了裤架,现在也是整齐地放着通勤用的裤子。在远一点的地方放着的是在非洲小国里面据说只有女王才能够坐的、靠背和椅面都是三角形的、会让人联想到热风的古旧椅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适合坐这张椅子呢……?
一弥抱着粉色的橘色的纸杯蛋糕山,正嘿哟嘿哟地准备运过去——
「喂,维多利加,你还在吧?」
——将手放到里面的红色房门的把手上,就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叮铃叮铃的铃声,随后传来的是红发管理人的声音。
「喂!久城君!房租明天之前就要交了!你没忘吧!」
——这样的话从下面传来。
「……我知道了!我没有忘掉啊,管理员小姐!」
一弥缩着脖子回答。
「你要是不交的话直接赶你到外面吹风去啊!」
「嗯,哦……」
铃声终于停下了。
一弥将肩放轻松,再次将手放在门把手上。
——门缓缓打开了。
收音机的声音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一弥被这不详的声音吓到,闭了一下眼睛。
这是个比厨房大的正方形房间,墙壁上贴着带花纹的布,地板是古旧的木地板,上面放着抓着卵形物的鸟爪形状的华丽四脚转椅,还有可爱的桃色躺椅。除了面对走道的圆窗和小小的暖炉以外,墙壁的其他地方放着的的全是书柜,书柜上放满了书。
书柜上方不知为何放着各种黑色的白色的、木制的、四角形的椭圆形的……各种样子的收音机,还在同时播放着各种语言的广播。
银色的头发从转椅上仿佛流过夜空的银河般垂落,在地板上形成了柔软的漩涡。红的、紫的、深粉的干燥花瓣到处散落,花瓣与广播声交织,在银光之上跳着禁断的舞蹈。
一弥松了口气,看向夜晚的梦幻银河——银色长发的主人。
身材小巧形态优美,简直就是精巧的陶瓷人偶。在苍白的脸上是仿佛太古生物般沉静,又像是度过了百年时光的老人般充满智慧的翡翠绿眼睛,加上小巧好看的鼻子,还有光润的樱桃小嘴,形成了令地上的一切为之失色的、压倒性的美丽。因为太过美丽,使得周边形成了不可思议的感觉,笼罩在命运性的悲剧气氛中——
漆黑的天鹅绒裙子边缘装饰着深红色的蕾丝,胸前的红色皱褶像是夜晚的波浪般摇曳,裙摆上盛放着奢华的红蔷薇。银发上的发饰色彩缤纷,令看者心中为之痛惜的纤细双足被绢制的长筒袜包裹,装饰着紫罗兰的黑色漆皮鞋闪着黯哑的光芒。苍白得仿佛要折断的四肢随意伸展,膝上放着的是重得都能够称得上是拷问的书籍,同时听着会令普通人为之头痛的英语、法语、中文甚至还有爵士乐的广播,眼睛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