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被染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向左拐是通往车站,向右拐则是通往广场和电影院所在的大马路。
(咦……?)
一弥不禁疑惑地歪起了脑袋。
跟以木棉罩衣和麻布裙子为特征的村女有着截然不同的打扮……几位身穿长摆礼裙和羊绒大衣的妇女,正在出售面包和蛋糕的店子里转来转去。
另外还有一些穿着做工精美的长礼服大衣的绅士、夫人和小孩子们从马车上走下来,快步走进了那家唯一的旅店。
那是在村里几乎不可能见到的、来自大城市的贵族和富裕人家的身影。
一弥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道:
“苏瓦伦的人们难道是要在这条深山小村里度过冬季休假吗?但是,这个国家的人真的有这种习惯吗?”
在感到疑惑的同时,一弥走进了杂货店。
这家店似乎也来了许多跟平时完全不一样的客人。看样子似乎是全家一起从城里来的那一家人,正在挑选着更换用的衬衣和零散的日用品。平时总是在柜台前面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村女们,今天似乎也觉得不怎么自在。大家都逃到了柜台里面,一边侧眼望着那些罕见的客人,一边互相小声嘀嘀咕咕地说着些什么。
看到踩暮规则性的脚步走进来的一弥,她们都同时抬起了脸。就像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熟悉的脸孔似的,七嘴八舌地说道:
“哎呀!”
“好久没见了呀!”
她们都显得相当积极,但还是因为顾虑到周围的客人而稍微压低了音量。
“啊,各位,你们好……”
一弥稍微红起了脸。
“那位女朋友今天怎么了?就是那个金发的、很有活力的、总是到处东张西望的那个啦。”
“东张西望?啊,你是说艾薇儿吗……”
一弥的脸又红起来,不知为什么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对艾薇儿已经回去英国老家的事作了简短的说明。他垂下肩膀,“呼。”地吐了一口气。
正好在这时候,一对看样子似乎也是来自城里的男女客人走进了店内。
一弥正打算回头去看他们,村女们就纷纷扯着他的衣袖、围巾和头发,把一弥也拉进了柜台里面。
“怎、怎么了?不、不要这样……”
村女们一个个都把脸凑过来,小声说道:
“我说,他们好像也是从苏瓦伦来的客人呀。
“真是好奇怪呢,应该是从昨天或者是前天开始的吧……”
“不知怎的就突然就多起来了,连旅店都已经住满人了呀。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吗?的确,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也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多看起来不像是村民的人在这里呢。”
一弥也不由得压低了声音,从柜台后面观察着那些客人。
那两人似乎相当匆忙。男的一方留着一头引人注目的黑色长发,身上穿着最流行的华丽大衣和帽子。然而,他的手上却拿着跟现在头上戴的完全不一样的、简朴而毫无装饰感的帽子——而且还是拿着两顶帽子,这就更让一弥感到不可思议了。即使从对流行事物不敏感的一弥看来,那样的帽子也不是适合长发男性使用的东西,同时也跟服装的风格毫不相符。
尽管如此,女的一方买的东西也非常不可思议。她正拿着一件钓鱼用的附有许多小口袋的厚背心,还将它翻来翻去地看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考虑着些什么。
这时候,两人开始小声地商量了起来。男人的嗓音听起来调子有点高,而女人则以悄悄话般的声音说话,大概是带有外国口音吧,声音中存在着某种独特的抑扬感。
那对不可思议的男女,在匆匆忙忙地分别买下了两顶帽子和一件背心后,就快步走出了店子。目送着他们的背影,一弥和村女们都同样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他们面面相觑地小声议论起来:“究竟是为什么呢?”“喂喂?”“我说你呀,就是那所有许多聪明的孩子们就读的学园里的学生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咦?不,没有啦。我就只会阅读拉丁语和德语的文章,或者是解开复杂的数学式什么的……”“那些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嘛。那样还不如学学打猎和砍柴更威风呢!”“对、对不起……”
就在这时候,店子的门口突然被谁猛地打开了。
虽然毛线帽和围巾已经几乎把脸部完全遮住,但是从服装上看来,那应该是两个村民。那两人一看到跟村女们一起蜷缩在柜台里的一弥,就大步大步地走了过来。
两人把脸凑了过来:
“咦,久城君?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因为现在放寒假,所以你就跟大家一起干活吗?”
“呜哇,不好啦!我们学校不是禁止学生打工的吗?塞西尔,身为教师的你,当然是要好好斥责他一番吧!”
“好~!”
那两个客人都同样用毛线帽深深盖过眼眉,围巾还一直卷到包住鼻子的高度。在这样的重装备之下,几乎无法让人看清她们的脸面……
但是从声音来判断,来人似乎是塞西尔老师和舍监苏菲。那挺起胸膛抱着双臂、摆出独裁者般的姿态俯视着这边的小个子人影,自然就是塞西尔老师。而把脸靠在老师的肩膀上发出“嘿嘿嘿……”这样的诡异笑声的高大女性,一定就是舍监苏菲了……
一弥顿时大吃一惊,同时“哇。”地大叫着走出了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