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维多利加一边发出呻吟的声音,一边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从张开的嘴唇中,传出了痛苦的灼热气息。
在那可怕的过去梦境中,可以从小窗户隐约看到的月亮,正慢慢地转变成紫色。
只剩下孤零零一个人的少女,在那里拼命挣扎着。这时候,从稻草睡床看到的月亮变成了戒指的形状,然后在闪烁着光芒的同时从小窗飞了进来。
维多利加的脸上浮现出了现实中的她从来没有展露过的、就像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一样的笑容,同时拼命伸出了双手。
飘浮在空中的戒指就像长了翅膀的夏季飞虫一样逃开了。于是,维多利加就站起身来,踩着噔噔噔的脚步声追了上去。正当她好不容易把把戒指捉住、用双手包裹着它的时候,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就从小窗户外面看了进来。
这也是过去曾经见过的情景之一。
维多利加的身体在梦境中变得更加年幼了。
那大概是四岁或者五岁吧……
年幼的少女依然被关在石塔之中,因为人家说她生性凶暴而被锁链锁住,只能依靠各种各样的书籍度日。
女人有着华丽的金色头发,以及一双深邃的翡翠绿眼眸。那是一张像人偶般端正的娇小容貌。也不知道是怎么登上这里的,她从小窗外向维多利加递出了一个金色的吊坠,还小声说“我一直都爱着小小的你”。
那是维多利加至今为止唯一一次直接见到母狼容貌的……绝对无法忘怀的一个重要晚上。
自那以后,少女沉迷于书海中的同时,也在不断探寻着爱的真正意义。那是自己一直都无法理解的神秘字眼。
是的,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金光闪闪的吊坠落到了她小小的手掌上。在母狼柯蒂丽亚被赶出〈无名村〉的那天晚上,她从村里带出了一枚金币,吊坠就是用这枚金币做成的。
维多利加伸出手来,可是金币做的吊坠却朝着某个地方掉了下去。
她慌忙向下张望,发现在石牢的地板上敞开了一个漆黑的深洞。
这时候,维多利加发现一个有着黑色头发和漆黑眼眸的小个子少年似乎快要掉下深洞了,于是她不由自主地使劲向少年伸出了双手,并没有顾及那个金色的吊坠。
朝着无可替代的朋友伸出了双手。
绝对不能失去的存在,并不是无生命的物体,而是流淌着血液的活生生的人——维多利加就是在当时突然间领悟到,自己需要的并不是回忆,而是现在。以前不管再怎么在书海里遨游、在知识的森林中四处彷徨也没能找到的这个答案,维多利加却在不知不觉间领悟到了……
维多利加使尽全身力量把少年拉了上来。手掌上传来的火热感和被汗水沾湿的湿润感,给维多利加的内心深处带来了某种强烈的敬畏和原因不明的感动。
自那天以来,每当她看到少年的容貌和听到少年的声音,都会同时感受到比以往更加强烈的焦躁感和怜爱之情,让她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看到他在身边就总是觉得很恼火,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些故意把他赶走的行动;但是他一旦不在身边的话,自己内心又觉得寂寞难耐,感觉非常难受。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已经从梦中醒了过来。维多利加变回了现实中的年龄,离开了石塔,置身于糖果小屋之中。
由于不用受到父亲亚伯特·德·布洛瓦侯爵的约束,在学园负责照顾她的班主任教师的安排下,这里在几周之内就变成了一个舒适的家。硬邦邦的睡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带顶盖和羽绒被的可爱床铺,各种家具也增添了许多华丽的装饰。猫足茶几上出现了一个花瓶。套装茶具上也多出了一些可爱的花纹。甚至还出现了描绘着天使图案的碟子和粉色的水瓶。窗帘也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华美的天鹅绒……
不,不对。
维多利加依然是身在梦中。
季节应该是在春夏之间……
因为天气暖和,她就把窗户打开,自己则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从窗户中探出脸来、朝着维多利加露出天真笑容的人,就是刚才的那个小个子少年。那漆黑的头发被微风吹起,就像春天的草原一般轻柔地拂动着。
黑色的眼眸闪烁着快乐和怜爱的光彩。
〈你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呢。对我来说,你简直比任何谜团都更加不可思议。〉
〈总有一天我会解开你身上的谜团的,总有一天。〉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少年的面前飞过。
在做梦的期间,维多利加隐约露出了微笑。在紧闭着的双眼上,那纤长得令人吃惊的睫毛也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在覆盖着水蓝色被子的华丽大床上。
在重叠了多层纯白色褶边的宽身睡衣的胸前,金色的吊坠正在闪闪发光。
“久城……”
维多利加张开嘴巴说起了梦话。
“你这个愚蠢的、不像话的家伙……!”
即使在梦中,她似乎也像平时一样感到恼火。她以几乎听不见的细小声音嘀嘀咕咕地咒骂了一会儿,但是那柔和的表情,却显得比她清醒的时候更加率直,如实地反映着少女的内心感情。
仿佛终于感到安下心来似的,她稍微翘起了嘴角。
但是,从紧闭着的眼睑中,却逐渐开始渗出了安心的泪水。
外面的月亮猛地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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