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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是从现在开始算起,十年前的事。
远离村庄的结实的空屋,迎来了一名由城市来的居民。搬入其中的只有少数的财产、道具,以及装着人偶的材料的大箱子。而跟着行李一起到达的是人偶师葛芬庭与其正值壮年的儿子,以及他的女儿,也就是人偶师的年幼的孙女,一共三人。
他们也不与附近的村人打招呼,两个男人与一个孩子就这样窝在房子里,悄悄地开始了生活。看起来连仆人都没有,因为觉得「只有男人会很不方便吧?」,附近的农妇本想来做钟点工。但却在埋头于制作人偶的葛芬庭那一声「别打扰我!」的怒吼下,抱怨着回去了。而在那时,房子内部,以农妇的说法的话,就是「苹果的皮与核、蔬菜叶子与发硬的面包到处都是,那真是脏乱得无法形容了啊。」
「那个爷爷非常地乱来哦。苹果和面包咬过后都直接扔在地上。但是他孙女不还是孩子吗。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脏兮兮地到处转来转去。跟我那小儿子年龄差不多啊,真是看不下去了。」
因为农妇四处宣传着,所以不断地有人前来,敲着房子的门问「需不需要打扫的人啊?」但是无论是谁,老人都是怒吼着将人赶跑。因此他们在村中的评价立刻降到了最低。
但是在某一天。有人突然造访了最初拜访葛芬庭的农妇那位于仓库隔壁的小小的简陋的小屋。
那时正是由秋天向冬天转变的季节,那天正下着雨。
打开了门后,葛芬庭的小孙女颤抖着站在门口。
「怎么了吗?」
「大婶,不好了。爷爷他发烧了……」
「哎,那个让人不舒服的讨厌的老爷爷!这可不好了!」
农妇立刻让那孙女坐在了自己的丈夫与儿子们的旁边,让她喝下了一碗温暖的汤。然后她卷起了袖子,带着最大的儿子造访了人偶师的家。
然后……
「我知道了!」
打断了维多利加的说明,艾薇儿向着她凑近了过去。维多利加嫌吵得用烟斗将艾薇儿推远了。
太阳雨、不应该说是白色的太阳雪,从午时明亮的天空中缓缓飘落。雪花落在了维多利加金色的小脑袋上,悄悄地融化了。
卡在洞中动不了的、穿着大红的长裙的娇小的少女,与打扮成战士、背着弓箭的勇猛的少女。若远远看去的话,这两人就像中了陷阱的南国的极乐鸟,以及发现了它的猎人一般。
艾薇儿兴奋地说道,
「葛芬庭因为发高烧而去世了,那幢房子中开始出现幽灵了吧!追求着年轻恋人的身影,在满月的夜晚,只会出现在美丽的少女客人面前的瘦弱衰弱的老人的幽灵……!」
「当然不是了。」
「……什么啊。」
艾薇儿失望地垂下了肩膀。
不管她的反应,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太阳雪依然在不断地飘落。
冰冷的风抚过了两位少女的脸颊。
赶到的农妇看到的,是躺在粗陋的床上、不断梦呓着死去的恋人的名字的人偶师。她万分无奈地一边抱怨着,「你还真是个像孩子一样的老爷爷啊!」,一边帮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喂他喝下了充满营养的汤。农妇的儿子则是迅猛地收拾了已然变成了垃圾场的房间。而人偶师的儿子则是坐立不安地什么都没有做。
人偶师似乎总是整天整天地窝在房间内的工房里制作人偶,而他的儿子则是在一旁打下手。工房中到处滚落着蓝色、绿色、红色等各种颜色的漂亮的石头。农妇问了下「这是什么啊」,而儿子则是回答道,「这是老爸用来当人偶的眼睛的」。农妇一边打开窗户换气,一边说道,「据说那位老爷爷是苏瓦伦的有名人啊。但为什么要搬到这种乡下地方来,还把家里弄得像垃圾场一样。真是的。你们应该搞清楚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啊。」
就是这样,当人偶师好不容易退烧的时候,农妇在房子里不断地打转着,一脸自然地说道,「厨房里有煮肉、派和色拉」、「客厅已经打扫干净了都到那里去!」、「我要洗床单了,快点给我爬起来」,就这样将家务全都揽了下来。
虽然人偶师怒骂她多管闲事,但是儿子却以「这位大婶人很好啦,就让她做吧」的理由说服了他父亲,雇佣了农妇。孙女一会儿便跟农妇混熟了,一直跟在打扫中的农妇身后。而农妇也很喜欢那小孙女。最后,农妇的儿子每天早上都会来带她一起去村里的学校上学。一旦房子有什么需要修葺的地方时,农妇的丈夫也会来帮忙。之后他也会进到客厅里来,在人偶师的儿子教了他规则后,还经常下一局象棋再回去。人偶师一家与农妇一家就这样逐渐熟悉了起来。
后来,农妇一家也知道了人偶师失去了年轻的恋人,为了怀念她的面容,而整日窝在工房里制作新的人偶。而他儿子每天总是忙碌地帮忙葛芬庭制造陶瓷人偶,或是应付从苏瓦伦来到此处的人偶店与收藏家们,与他们签订契约。而孙女则是非常喜欢爷爷做的人偶,总是尽力帮助爷爷。
另一方面,农妇是在村中出生的,因为是孤儿,所以小时候几乎都是在孤儿院度过的。在十五岁离开了孤儿院后,因为想在出生的村子建立家庭,而回到了村子中,并且顺利找到了中意的人。热闹后便过了十五年。最大的儿子已经十四岁了。马上就与自己被赶出孤儿院时一样大了。时间过得还真快啊。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伟大的师傅啦,本来一直觉得你就是个讨厌的老头啊。但是啊,最近渐渐开始觉得,如果我的父亲还活着的话,大概也就是这种感觉了吧。对吧,师傅!」
「别废话了快点扫地!」
「切。臭老头!」
「什么!」
人偶师与农妇每天都毫不厌倦地拌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