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接下了索菲扔来的木碗后,塞西尔老师“嘿”地一声又将它扔掉了。
慌张地接过了碗的一弥微笑着看着维多利加,认真地开始打起了生奶油,
但是在他注意到那如同陶器一般细致的脸颊上还留有泪痕时,他吃惊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维多利加?一大早就在哭啊。」
「久、久城……」
从她紧紧地抿着的嘴唇中,传中了懊悔又悲伤的野兽的咆哮。
一弥一脸严肃地单膝跪在了由黑白相间的瓷砖铺成的冰冷的地板上,如同忠实的骑士面对着他的公主一般,
「怎么了?」
「哥哥他……」
「哎,哥哥?是指布洛瓦警官吧。真是不像话。」
「哥哥他,说我……」
一弥跪在地板上,突然看向了远方。
那是因为正在这时,维多利加那戴着蔷薇花冠的金灿灿的小脑袋旁的大窗户印入了他的眼帘。
他远远地眺望着被白雪所覆盖的校舍前的广场。在那里,席纽勒夫人不知为何换上了白色皇后的服装。而更加理由不明的,是打扮得完全不知所谓的布洛瓦警官。他们两人正与学生们一起玩着巨大的象棋。
维多利加又抽泣了一声。一弥慌慌张张地再度看向了维多利加。
「哥哥他,说我……是方块箱子!」
「哎?」
一弥发出了一声很意外的声音。
然后,他反复交互看着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抽泣着的维多利加与窗户外的布洛瓦警官。
维多利加继续说道,
「他说我是,白色的、方块箱子!居然,这样说我!」
「怎么会这样。布洛瓦警官……」
一弥站起了身来。
窗外,布洛瓦警官不知为何在腰间挂着白色的方块箱子,与学生们一起,无事可做地不断到处转悠着。金色的锥子头在阳光下发出了灿烂的光芒。他的脸上带着不知该说是开心,还是仿佛吃了苦瓜一般郁闷的表情……这里离得太远了,看不太清楚……
而在维多利加与一弥的周围,戴着黑马的头饰的舍监与打扮成僧侣的班主任却开始了你追我逃。
「你好烦啊!再说了,六年前,你不是也偷了我奶奶的手工饼干吗!」
「你才是,这么久以前的事还记得这么牢!而且不要在学生面前说!」
「小偷!小偷!冉·阿让!」
「犹大!」
「你差不多该放弃啦!」
「由吾来处罚你的头饰!」
在绕着圈打转的两人中间,一弥在低头哭泣的维多利加面前愤慨地声讨着布洛瓦警官。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居然将人称为方块箱子,今天绝对不能原谅布洛瓦警官。因为他自己才是打扮成箱子的样子呢。」
「呜、呜……居然敢说我是白箱子。说我是很厉害的箱子,是这个世界上不曾存在过的……」
「虽然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不可原谅!」
「哥哥他总是这样……」
维多利加用指甲擦去了眼泪。
一弥很担心地看着她的表情。
「他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像这样欺负我。一旦因为贾桂林的事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说我是“不懂爱”、“冷血动物”或是“方块箱子”,像这样来欺负我,然后他就心情好了。这是哥哥对妹妹史上最恶的迁怒!」
「冷血动物?方块箱子?他这样说你吗?」
这次一弥则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维多利加。他依然单膝跪地,由下自上探头看向了维多利加,
「但是你现在脸可是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啊。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吗?哪里有冷血啊,还是冷静一下比较好哦。来,擤一下鼻子。」
「呜……」
叮!
不知从哪儿传来了声音。
不知不觉中,厨房中已然充满了香橙蛋糕的香味。
正在追追打打中的索菲「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从围裙的口袋中取出了计时器。
「做好了!做好了!」
「什么做好了?」
塞西尔老师也停下了脚步,嗅了嗅味道。索菲看了看她的侧脸,
「是香橙蛋糕啊。因为这位小姐一直在哭啊,所以就烤了一个。悲伤的时候就要补充糖分。生气的时候也要补充糖分。说到女孩子的话,就是要甜食吧。……啊,塞西尔也来吃吗?不过,不要的话也就算了。」
「我要吃!」
塞西尔老师仍然一脸怒气,但仍是在嘟哝声中点了点头。
一弥整理了一下摆满了烹饪道具的大桌子,四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