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胸饰。
放在里面的是一张被折叠成小块的纸片。
维多利加轻轻挪动下巴点了点头。
她接过纸条后,马上就把它藏到了手掌里。与此同时,一弥也啪喀地重新合上了胸饰。
布洛瓦侯爵重新把视线转向这边,同时以严峻的表情和可怕的声音喝道:
“你们两个在那里做什么!”
“呃?”
一弥慌忙站起身来——
“南~无~妙~法~莲~华~经~……”
以直立不动的姿势开始祈祷起来。
什么啊,原来是东洋人面对尸体做起了什么奇怪的仪式吗?——布洛瓦侯爵表露出强烈的厌恶情绪,狠狠地盯着一弥的瘦削背影。
趁着这个时机,维多利加离开了现场。
虽然刚开始只是为了帮助维多利加而采取的行动,但是在祈祷的过程中,一弥反而变得越来越认真了。
不知什么时候,牧师和妻子还有他们的几个孩子都集中到了墓穴的周围,一起开始祈祷起来。妻子也没有再对孩子们说“不要看”之类的话。
一弥的奇怪祈祷声,加上牧师不愧为本职的流畅祈祷声,还有妻子的认真声音,孩子们可爱而稍显生硬的声音……
在被重新挖出来的舞女坟墓周围,各人的祈祷声都在不断回响。然后回音从墓地传到了尖塔附近,继而传到更遥远的、也不知道是否能传递到的上空——不属于现世的地方,妮可儿·露露所在的云层之上的世界。
一弥的声音显得特别低沉,在墓地里形成了明显的回音。在稍微远离墓地的位置,维多利加独自一人打开了刚才从浮雕胸饰里悄悄取出来的纸片。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她没有多想什么,马上就把那张纸片紧紧绑到了停在肩上的鸽子脚上。
维多利加抬头仰望着傍晚充满寂寥感的天空。
仿佛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内心的不安而陷入恐惧一般。
这时候,不知哪里的猫头鹰叫了一声,提醒着并不是苏瓦伦的市中心,而是在某个森林的深处。
正当维多利加环视四周的时候,那只猫头鹰就像在对小姑娘做出回应似的,又以充满哀切的声音长长地叫了一声。
“妈妈……!”
维多利加害怕得嘴唇也颤抖了起来。
“不可以。从舞女妮可儿·露露的坟墓中出现的绝不可能是她,而是某位贵妇人的无头尸体。从胸饰里找到的简短信件。绝对不可以。让我们寿命缩短的秘密就藏在这里……”
猫头鹰又叫了一声。
乌鸦又展开了漆黑的翅膀在尖塔上空不断回旋。本来只有一只的乌鸦,现在已经增加到三、四只,同时在上空俯视着刚被挖出来的谜样尸体。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封信的事情。否则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活着回去。妈妈……请接下这个……!”
“喂喂,你啊。”
背后传来了兄长的喊声。维多利加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放开了抱着鸽子的双手。
鸽子马上高高地飞到了空中。
鸽子没有回头,只是朝着教会的另一侧径直飞去,直到变成一个白点消失在视野中。
“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
回过头来的维多利加抬起头来——只见布洛瓦警官正竖起尖尖的金色大炮般的头发,还把白色的小兔兔放在肩膀上,心满意足地在那里傻笑。维多利加不禁无奈地说道:
“我说你才是,这究竟是在干什么啊?”
“因为它重得有点出乎意料,我的手也拿得有点发麻了,所以只好放到肩膀上去。”
“是吗?那你就尽管好好照顾它吧。”
维多利加一边侧着脑袋一边说道:
“……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沉思而已。”
“真的只是这样吗?”
布洛瓦警官以怀疑的口吻追问道。
“刚才你的样子不是很奇怪吗!”
“才没有这回事。何况你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奇怪的大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说我吧。”
“呜!”
在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布洛瓦警官旁边,小兔兔动了几下鼻子,仿佛觉得很讶异似的从近距离观察着他的模样。
维多利加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悠然自得地走回到众人的身边。
在那个时候,她的脸已经恢复成原来那冷若冰霜的无表情了。那有如深沉湖水的绿色眼眸,也看不出任何不安和焦躁的迹象。
祈祷完毕的一弥站起身来,转眼看向维多利加。
耳边还传来布洛瓦侯爵“必须对这具遗体做进一步的搜查……”的自言自语声。
所有人吐出来的气息都是纯白色的。因为日落的关系,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比刚才更寒冷了。树上飘落了好几片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