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那之后,关于你被移送的目的地,我们调查了很久也没有能查出来。我们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一直被关在跟我们的表演地点近在咫尺的精神病院里,明明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关于这一切,我们想向你——”
“——表达歉意。”
想到有人一直在拼命寻找着我的下落、想要把我救出来这个事实,我那冰封的心也开始慢慢地溶化了。
但是,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布莱恩他们的脸上都同时挂上了晶莹的泪珠,我惊慌地举起西洋棋偶的手,以否定的动作表达出“没有那回事”这个意思。
但是,不管木雕人偶的手再怎么挥动和摆动,布莱恩他们还是一直流淌着后悔的眼泪。
在那之后,我就成了魔术师布莱恩·罗斯可的表演助手,跟着他们一起旅行。在我被关在石塔和医院的期间,布莱恩他们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魔术师,不断从一个城市转移到另一个城市,在各个地方的剧场表演着精彩的节目。能够接触到剧场的工作,我也感到非常开心。不管怎么说,我过去毕竟是当舞女的。夜晚的空气,那种昏暗而又甘甜的气味。从观众席不断传出“Bravo~~!”的喝彩声,至今依然像来自神的祝福一般残留在我的耳边。
不管是移动的期间还是在表演的时候,我大多数时间都躲在西洋棋偶中。我就躲在那个看起来根本无法藏人的机械里,以跟客人下西洋棋为乐。
我从来没有输过。虽说被赶出了村子,后来还被长期用药,但我毕竟是一匹灰狼,绝对不可能在头脑方面输给普通的人类。
尽管我基本上不怎么愿意从西洋棋偶中走出来,布莱恩他们还是非常耐心地照顾着我。
然后在我和两匹赤狼之间,逐渐萌生了某种感情——至于那是友情还是类似于爱情的感情,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我应该是爱着布莱恩他们的吧。
但是,我们之间的羁绊十分脆弱,同时也十分复杂。
我一直关心着被人夺走的那个女儿,但是布莱恩他们都因为过于憎恨亚伯特·德·布洛瓦,连女儿也一起憎恨了起来。对于女儿的意见我们一向不和,但是每当我挂念女儿的时候,布莱恩他们还是会不情不愿地带着我出远门去看望女儿。
没过多久,我也逐渐变得可以长时间离开西洋棋偶生活了。对外界的恐惧感也在一点一滴地从身上消除。
直到现在,我也一直在跟布莱恩他们一起行动。一边等待着那必将到来的下一场风暴,一边守望着我的女儿,还有亚伯特·德·布洛瓦和他支配的灵异部的动向。我们就像野兽一样,有时从树上加以观望,有时从森林里进行观察,决不会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关于布莱恩们他们的人生历程,以及他们对我的思念之情,我都通过跟他们一点一滴的对话逐渐理解了过来。
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要说清楚的话……
恐怕还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吧。
我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西洋棋偶中度过,里面既黑暗又潮湿。没错,感觉像是被活着埋人了坟墓里,只不过这个坟墓可以勉强动起来罢了。
而死者通过这两个小小的眼孔窥视着整个世界。
是的。
宛如埋人坟墓的活人的眼睛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