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事业。我也下定决心要和女儿一起乘船漂洋过海。新开垦的土地总是需要劳力,或许可以隐藏身为私生子的过去活下去。但是当我把这件事告诉碧翠丝时,她却以一脸不安的表情左右摇头,我想着她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幺想法,可是看着她的脸还是无法了解。
当大家知道我们即将移民的事,大人们什幺都没说,遗憾的年轻人纷纷前来拜访碧翠丝,没有任何表示的女儿只是偏着头坐在那里。花店少年在夜里来访,以粗鲁的动作拍门。
「怎幺啦?大半夜的,有什幺事?」
将门打开一条缝,少年以冷淡的声音说道:
「阿姨,让碧翠丝留下来。」
「怎幺可能。已经很晚了,回去吧。」
「让她留下来,我已经和碧翠丝约好要结婚。」
不肯罢休的少年说个不停,身为大人的我立刻知道他在撒谎。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约好了?于是骂了少年一顿,接着便闭门送客。
时间终于到了启程的前一天晚上,我剪下碧翠丝卷曲的金色长发。只是告诉她:「头发这幺长在搭船时很麻烦。」其实原因不只是这样,因为我认为诱惑男人的一定是这头和妹妹很像的耀眼卷发。碧翠丝乖乖任我摆布,卷发落地时虽然流了几滴眼泪,不过也没有其它反应。头发变短的碧翠丝失去以往的魅力,苍白瘦削的身影有如少年。在她身上终于看不到妹妹的影子,放心的我也获得一夜好眠。
两个人各带着一件小行李,我和碧翠丝在第二天早上离开出生长大的城市,搭乘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港口,上了即将前往新大陆的船上。港边聚集许多来向碧翠丝道别的年轻人,只是没了一眼就可认出的金色卷发,没有一个人找得到碧翠丝。
到了船只即将离港时,有名少年沿着岸边跑来。那是一脸雀斑有些骯脏的花店少年。虽然少了卷发,他还是发现碧翠丝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跑来。
汽笛声响起,船缓缓离港。
「碧翠丝,这个给你!」
少年丢出一个小小的麻袋:
「这是你喜欢的花,薄雪草的种子。你每次从店门口经过时,眼睛总是看着它,让我都好想变成薄雪草。这幺一来就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声音被汽笛掩盖。
「这是约定。我和你都不会忘记彼此」
少年的声音被汽笛盖过,终于再也听不到。接下麻袋的碧翠丝只是一直盯着它。
风吹过碧翠丝有点倾斜的瘦弱身躯。
我与养女在汉堡的故事就此结束。总之我的养女是在偶然之中,得到为她赚进财富的薄雪草种子。
6
「维多利加?」
埋首书中的一弥抬起头来看向娃娃屋,维多利加依然随意躺在长椅上,偶尔像只小猫伸展四肢。膨松的荷叶边不断自在地变化模样。
松鼠从金发深处探出头来吱了一声,像是在代替维多利加响应。
听到这声叫声,维多利加不耐烦地说道:
「我在听。我醒着。」
「是吗?那我就继续念下去了。」
「唔。」
一弥抬头挺胸,视线又移回书上:
「『在新大陆的生活十分艰苦』」
小鸟一边发出鸣叫声,一边飞离花坛,和缓的风吹动一弥漆黑的浏海。
7
在新大陆的生活十分艰苦,不过也是朴素而踏实。在一天工作结束之后,总是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信仰虔诚的我就这幺过着每一天的生活。
养女碧翠丝过着白天上学,晚上帮忙家里的生活。在学校里识字的碧翠丝意外活泼,而且也相当聪明。虽然还是不会讲话,但能够藉由写字与我交谈,和伶俐的年轻女孩一起生活的日子非常有趣。过了不久,有一名在搭船途中失去妻子的壮年男子找我谈婚事。并非因为我是女人,而是希望我成为孩子们的母亲与家庭主妇,也就是想要多一份劳力。生活虽然会轻松一些,但是我带着的拖油瓶、又不是亲生女儿的碧翠丝只怕会过得很辛苦,于是我便拒绝这件婚事。毕竟养育碧翠丝的责任更大。
我每天对她述说关于她的父亲和母亲的事,并且耳提面命要她别像母亲那样过一生,要认真度日。碧翠丝总是乖乖听我说话。
虽然愉快,但是母女相依为命的生活十分贫困。某天碧翠丝和旅行商人聊了什幺,回来之俊便拿出那个小麻袋。看到她在庭院挖土的我问她:「你在做什幺?」她也用笔回答我:
「我在种花。」
「花又不能吃,只能够满足心灵。」
「不,阿姨,我认为可以卖。这个国家已经有了贫富差距,都市里有很多有钱人,可是新大陆的奢侈品不多。他们的妻女无不想要奢侈品美丽的洋装、香水、宝石,还有男士送的美丽花朵。」
「是吗既然你这幺想,或许真是如此。」
碧翠丝非常认真地种花,到了晚上我也一起帮忙。日复一日浇水、施肥、摘去枯萎的叶子。我虽然反对在捉襟见肘的生活里给花施肥,碧翠丝却微笑说道:「阿姨,一开始的投资很重要。」庭园第二年终于开出许多有着白色绒毛的黄色花朵,拜访的商人也以惊人的高价收购。碧翠丝以严肃的表情对着喜出望外的我表示:
「可是商人到了都市之后,却可以用高上许多的价格卖掉。所以我们必需确保有更有效率的通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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