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喜表示如今失去父亲的他等于没有后盾,不可能再有更大的发展。可是灰连摇头:
「还有最后的绝招。这里有曼陀罗。」
灰连要了一束勇喜的头发,与那株来自父亲泪水的曼陀罗混合,按照传说的方法一起调理,制成受诅咒的春药。
虽然传言制作曼陀罗春药的人将会遭受诅咒,但是灰连不在意。因为被诅咒的人是自己,不是勇喜。
将漆黑的植物磨碎熬煮之后的红色液体从锅中飞溅而出,有那幺一滴溅入灰连口中,灰连吓得连忙漱口。然后带着它回到王宫,让国王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公主暍下。
公主爱上在王宫宴会里认识的勇喜,加上勇喜原本就是优秀的军官,两人就此成婚。
之后骁勇善战的勇喜四处开疆拓土,成为一个好国王。
勇喜和公主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生下许多小孩,但是在出征之时,一定带着金发的神秘女武将。女子的出身成谜,虽然传闻是北方骑马民族之后,但是头发与眼眸的颜色更像是来自遥远丝路另一端的西方异族。金发女子骑着黑马跃过砂地的身影,害怕的敌军无不把她当成掌管战争的异国女神。一生小姑独处的女子只有在战场上大肆活跃。
「我受到曼陀罗的诅咒,只是不知道何时发作。所以我不想连累任何人,也不想留下子孙,只要像个影子守在国王身边就好。」
据说这是某天夜里,女子对着出征之前上来攀谈的某位武将说的话。
二十年过去,国土倍增的国家繁荣富强,不再有战争。然而有如影子伴随国王的女武将却病倒了。
不断发高烧、苍白的身体上浮现与当时从锅中溅入口中的东西非常相似的红色颗粒。诅咒发作了,女武将不断发出梦呓,只是一旁照顾的宫女完全无法理解。
恍惚的女武将开始看到幻影,一到夜里就会梦见曼陀罗。
有一天总算有办法与来到病床旁边的国王短暂见面。女武将虽然努力想要起身,还是没有办法,国王好几次温柔抚摸瘫在床上的女子如今已经混入白色的金色长发:
「真是辛苦你长久以来的帮助,灰连。我能够有今天,都是靠你的辅佐。」
「太抬举我了。国王,我才要感激您,与您相遇时的我没有任何希望,也没有活下去的目的,甚至没有立足之地,就这幺过着行尸走肉的日子。遇见您之后才有了一个目的,就是让您成为国王。您是我的希望,我也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灰连,你」
欲言又止的国王终于问道:
「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吗?」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了。」
灰连笑道:
「我只是相信自称父亲的人所说的话。母亲已经不在,所以没有办法确认,但是我选择相信我想相信的事。」
「是吗?那我就选择相信吧,我的妹妹。」
「我的哥哥再见了。」
「再见,心爱的人。」
两人就此永别。之后的二十天,灰连在恍惚的梦中徘徊,却不再是黑曼陀罗的恶梦。
她所作的梦是在很久以前就舍弃的北方干旱大地,一人独自奔驰的年轻自己。有如鬃毛的金发在风中翻飞,仿佛可以跑到天涯海角。
经过二十天卧病与恍惚之后,灰连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得年四十有余。以勇敢武将的身分得到厚葬,长眠在看得到北方大地的郊外。
曼陀罗的诅咒在灰连协助勇喜之时沉寂,过了二十年之后才突然发作。可是在那之后,历史依旧不断重复上演着有关曼陀罗的悲欢离合。
据说曼陀罗的花语「迷惑」,就是来自这名金发女战神灰连之死』
8
胡萝卜终于煮好,蔷薇色的黄昏也在此时来到窗外,柔和映照睡在长椅上的黑衣维多利加花一般的美丽模样。把锅子从火炉上拿开,一边将带有光泽的胡萝卜移到白色瓷盘上,一弥喃喃说道:
「结束了这就是和曼陀罗有关,很久以前发生在遥远土地上的故事。」
「唔。」
维多利加佣懒地回答之后,缓缓从长椅上起身,光着脚走近一弥所在的厨房。
认真的一弥小心把胡萝卜排在盘子上。
「应该是战场上很不卫生,也有很多老鼠的缘故,就算染上斑疹伤寒也不奇怪。」
「斑疹伤寒?谁?」
一弥惊讶地反问。用力闻着味道的维多利加,似乎被厨师认真制作的糖煮胡萝卜深深吸引,丝毫不打算回答。于是一弥再问一次:
「斑疹伤寒是什幺?」
「唔?」
维多利加一脸诧异:
「你还问是什幺?不是才刚讲完女战神因为斑疹伤寒死去的故事吗?」
「咦,是这样吗?」
一弥连忙把装有胡萝卜的盘子,交给伸出双手,像是在说「给我!」的维多利加。还把手边天鹅形状的银叉子也轻轻放上,然后拿起刚才的书不停翻着:
「维多利加,书上根本没有写啊。」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