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是花喔。」
「嗯」
那是种在温室里面的紫郁金香。一弥从窗口看到的维多利加居所有着小巧的猫脚桌椅、五斗柜、漂亮的地毯,可是地板堆满了书的房问里,那一束花令人眼睛一亮,为房间带来自然色彩的美丽。维多利加兴味索然地接下花束,紧紧抱在胸前:
「这是什幺东西?」
边说还边用小巧的鼻子闻起味道。
「唔!」
然后抱着花束转身。一弥以认真的表情翻开书,结结巴巴地朗读起来:
「这个呢,据说紫郁金香呃、这种名为赛费罗的品种,是郁金香之王。」
「唔。」
听到小声的响应,松了口气的一弥继续往下念:
「赛费罗在过去荷兰的郁金香热潮时,曾经以高昂价格贩卖。虽说现在的图书馆温室里面有很多。」
「唔。」
「嗯,荷兰人疯狂迷上这种漂亮的紫花,是在十七世纪,眶今三百年左右之前的事。」
「唔。」
一弥瞄了一眼维多利加愉快闻着花香的模样,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人们大多聚集在街角的小酒馆,一边喝酒一边买卖花的球根。其中一家小酒馆〈黄金葡萄亭』〉老板留下的日记印成了书,我现在就来朗读这本书。这里面有段不可思议的恋爱故事。」
「唔。」
一弥悄悄看往维多利加,发现小小的耳朵动了一下,可以知道她正在听着。
「那我要开始念了。」
抬头挺胸的一弥开始朗读这本书:
「『我所经营的〈黄金葡萄亭〉,是从我父亲的父亲,现在长眠于阿姆斯特丹郊外墓地的祖父那一代经营的小酒馆。祖父开店是在距今五十年前,一五九0年左右的事』」
风吹过,维多利加手中的紫色花瓣迎风摇晃。
3
『我所经营的〈黄金葡萄亭〉,是从我父亲的父亲,现在长眠于阿姆斯特丹郊外墓地的祖父那一代经营的小酒馆。祖父开店是在距今五十年前,一五九0年左右的事。事到如今虽然已经不太清楚当时的详情,总之是看着这座荷兰第一的港都阿姆斯特丹的部分历史传承至今的老店,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虽然不知道以前的事,但在我成为经营者以来的这几年,倒也见闻许多有趣的事。到了现在是的,在打烊之后,吵闹的醉客踏着踉踉跄跄的步伐上路回家,打扫结束只剩我一个人的〈黄金葡萄亭〉里,我打算将这些事写下来。我虽然是个小酒馆的老板,也是有几分墨水的。我认识字,也能写。要说写完之后拿来做什幺?嗯,应该会传给我儿子吧。虽然现在还是流鼻涕的小鬼,但是等到他长大之后,一定也会继承这家店。然后就像他的爸爸、爸爸的爸爸(就是祖父)、爸爸的爸爸的爸爸(就是曾祖父)一样,成为这个城市人们悲欢离合的目击者。肯定是这样。因为我也想知道爸爸他们的见闻,所以我要将我的所见所闻纪录下来。
要说到这十年的荷兰,最有趣的事当然就是郁金香贸易了。接下来就来谈谈那件事在疯狂郁金香热潮的阴影下,一对恋人的故事。
回顾起来真不知道是怎幺回事,虽然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完全不懂,但是店里的学者常客曾经醉醺醺地告诉我,据说一开始的发端,是距今百年之前的荷兰独立战争。在战争的余波荡漾之中,原本是乡下渔村的阿姆斯特丹突然因为国际贸易变成热闹繁华的港都。荷兰本身也因为瓜分原本由西班牙独占的东方贸易赚了不少钱。我们这些原本简朴的人民过了百年的洗礼,也慢慢变得奢华起来。
我们的国家荷兰,从东方殖民地用船运来香料、砂糖,在欧洲各地贩卖,成为时代的宠儿。在这个富裕的时代,无论吃穿都很舍得花钱。接着,在食衣之后就是住了。荷兰开始流行兴建漂亮的豪宅,大家也不约而同盖起房子。至于盖好豪宅之后呢?
接下来是房屋周边,也就是庭园。竞相建筑美丽的豪华庭园,让人看不出那是新房子(难道是旧房子?)。
然后接下来呢?
就是花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吧?我们荷兰人开始追求种在庭园里,让人引以为傲的珍稀花朵。
说到珍贵稀有的花,就是郁金香。
那是开在东方异国庭园里,有着前所未见的形状,充满幻想的花朵。这种魅力首先掳获了热衷修盖豪宅庭园的有钱人,之后就在我们这种没钱可买的市井小民之间也掀起热潮。这是发生在一六二0年代到三0年代,短短十年之间的事。或许有人会觉得很短暂,但是所谓的突发热潮,就是这幺回事。总之东方神秘花朵郁金香的球根,在那十年之间对我们荷兰人来说,就像是无尽的梦。
这种狂热就从有钱人出入的豪华交易所,逐渐蔓延到庶民的日常生活,终于也来到我所经营的〈黄金葡萄亭〉。时值一六三五年,就在大家为之疯狂的郁金香热潮不断扩大,「砰!」一声破裂之前,美女终于登场。
布丽耶.马修,因为郁金香而遭遇不幸的阿姆斯特丹第一美女。
大家知道〈与风做买卖〉这句话吗?
出没在这个港都的船员都是这幺形容在逆风下掌舵的辛苦。但是在当时的荷兰,一般人也是这幺称呼郁金香球根的买卖。那是一种没有实体,有如与看不见的风所做的约定就是这样的买卖。
一开始是带着实际的郁金香球根,决定价格之后进行买卖,但是因为热潮来得太快,就算想追也追不上。而且先不论喜欢花的人,对于只想要赚钱的人来说,花根本一点也不重要,所以这些人开始买卖根本不在手边,未来才会